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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转头瞧向男人,像是在说:“你要不要试试?”
那男人却只愣愣望着他,一动不动。
红鱼只当他被吓傻了,拄着木棍就往回走。
嘶,方才那一踹好似把腿拉伤了。
然而走过那男人身边时,却听他口中唤道:
“......姐姐?”
红鱼脚步一顿,转头望过去。
他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道:“娘子,你......是不是姓关?”
这人如何知道她姓什麽?
红鱼一阵狐疑,心中警惕顿起,若不是知道不可能,她都要怀疑是不是那人知道她还活着,千里迢迢改头换面从上京过来抓她了。
见她神情,男人竟比方才面对野狗时还要僵硬,声音亦有些发颤:“......我是严钰。”
严钰......红鱼仔细在脑海里搜索这个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一张陌生却稍显稚嫩的脸渐渐浮现在眼前。
她手中的树棍砰然掉落,砸在脚面上,一阵钻心的疼痛。
噩梦
红鱼坐在水杉树下, 隔着鞋面揉着脚背,等待那一阵疼痛过去,在此期间, 她的目光始终萦绕在蹲守在面前的男人身上,像是要把他的脸瞧出一个洞来。
严钰似乎被她长时间的沉默打击到, 声音颇有些委屈:
“姐姐当真不记得我了?”
一阵风吹来, 树叶沙沙作响, 吹掉空气中几许尴尬的气味。
红鱼连忙点头,很快又摇头,弄得严钰有些发懵。
红鱼最后没法子, 只能扯起一个微笑,叫自己看起来不算太失礼。
她心中有苦说不出。
着实不是她记性差, 而是她记忆中的严钰是个稚嫩少年,而非眼前比她还要高出一头的成年男子。
加上时间太久, 眼前人的五官虽与少年有几分相似, 但这些年过去, 却显然已经比少年长开许多,她一时竟无法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红鱼眨了眨眼,忽然向对面凑近,伸手扯动了下他的脸颊,又重新将他打量一遍。
严钰吓了一大跳,双眼微微睁大,想挣扎, 却被她按着不能起身,不得已, 只能去扶住歪掉的网巾。
嗯。
这一丝不茍的书呆子摸样,确实与记忆中的少年有了七八分相似。
红鱼松开手, 眼睛弯成月牙,像是多年前借住在他家里时那般熟稔,比划着:
“钰哥儿,你怎得变得这样白?”
-
秦岩对如今的情况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瞧了瞧兴高采烈的红鱼,又望向身后那个比他高出好几头,一直盯着红鱼背影瞧的陌生男人,忍不住蹙起眉。
“姨妈。”他凑近红鱼身边,压低声音,“你别是被骗了吧,这个人你当真认识?”
说是姨妈的朋友,可他怎得没见过?
红鱼拍拍他脑袋,刚想着怎麽把来龙去脉告诉他,便听严钰在身后道:“小友,孔圣人曰: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①。我不会骗你,我与姐姐确实早就相识。”
他又瞧了红鱼一眼,顿了顿,才道:“七八年前的事了。”
红鱼脚步微滞,不知怎得便生生停在了那里。
那些年,她一个人带着飞琼独自在天地间飘蕩,有一年上元节,窝在破败的寺庙里险些冻死过去,是严钰和他母亲钱氏将她领回家中,给她一碗元宵吃。
那是青溪死后的第三年,那一年,她将将十九岁。
如今,她已然二十七了。
红鱼突然的停脚,惹得秦岩立马背着背篓小跑着返回,“姨妈,你没事吧?”
说着,护崽子一般护在红鱼跟前,仰头恶狠狠朝严钰道:
“是不是你在背后欺负姨妈了?还有,你,你不许叫姨妈姐姐。”
严钰起先被他说得还真有些怀疑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惹得红鱼不快,待听到后半句,不由愕然问:
“那要叫什麽?”
她原本就是他的关姐姐啊。
秦岩原本就矮他两头,如今被他这样直愣愣垂头问,一时竟也不知该作何回答,只知道决不能让眼前这只会掉书袋的男人占姨妈的便宜!
“你,你——”
正舌头打结之时,被红鱼扯了扯衣袖。
见她指指自己的腿,又摇了摇头,秦岩顷刻间明白,她这是腿疼得厉害,走不了路了。
秦岩心中升起一丝怒火,狠狠瞪了严钰一眼,若不是为了救他,姨妈怎麽会受伤?
被他瞪了一眼,严钰也不生气,反而有些愧疚,弯身扶住红鱼手臂,见她擡头望向自己,两人之间呈现出明显的身高差距,她额间一缕青丝被风吹落,旋即在自己脸上扫过,酥酥麻麻,带来一股痒意。
像是被什麽东西猝然电到,严钰心口猛地一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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