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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鱼一愣。

他......他竟能看懂?就在几天前,他还对她的手语全然不解。

红鱼又比划了两下。

严钰轻声开口,“他不见了,是麽?”

红鱼愣愣点头。

严钰转头走进药铺之中,不一会儿便拿着一张秦岩的画像出来交给手下的一个衙役,“一个时辰内,务必找到此人。”

其中一个被按着跪下的男人见状,往地上啐了口血水,“县令大人,为了这女人擅自动用官衙的差役,算不算徇私啊?”

周围百姓的议论声愈发响亮,甚至,有人在小声攻击严钰的官声。

“什麽好官,我看都是演的吧。”

红鱼知道,自己这是成为有人批判严钰的靶子了,她沖严钰摇头,转身打算继续自己去找,却被严钰拦住。

他对她笑了笑,道:“没事。”

随即转向衆人道:“无论是谁,只要不作奸犯科,都是我大夏的百姓,如今有人在这里走丢,我身为成安县的县令,自然责无旁贷。”

一番话说得大义淩然,叫人挑不出毛病来,那群人自然没了声音。

严钰让人带红鱼到药铺二楼休息,红鱼本不愿,他又开始重複道:“放心,他会没事的。”

不知为何,被他一说,红鱼一颗躁动的心忽然就沉静下来。

她在二楼,从窗口低头看他处理公务,半晌,终于收回视线。

药铺的掌柜见方才严钰在外头维护她,便知两人关系不一般,连忙殷勤地过来倒茶,“这是大红袍,娘子尝尝?”

红鱼不爱喝茶,摆摆手,表示感谢。

她不喝,掌柜的却不能不倒,这是礼数,“娘子的嗓子可是从小如此?”

见红鱼看过去,掌柜连忙笑道:“娘子莫怪,只是为县令解忧罢了,他多日前曾特意问过在下,说有位亲友,口不能言,有何法子能让她重新开口说话。”

“我猜,大人所说的那位亲友,大抵便是娘子您了。”

闻听此言,红鱼心头不禁一震,还没反应过来,严钰便已经上楼过来。

“姐姐。”他道,“找着了,正在城外河里扎鱼,可要捉他回来?”

红鱼松了一大口气,坐在那里良久,摇了摇头。

秦岩愿意做什麽便做什麽吧,没得回来同她生气。

寻了一上午,红鱼身体满是疲惫,连着心情也不好。

见红鱼情绪不好,严钰走过去,一时不知该怎麽安慰她,“姐姐,秦岩是小孩子,若有不懂事的地方,你别跟他一般计较。”

红鱼看他一眼,怎麽秦岩不像是她带大的孩子,反倒是与他更亲近一般。

她吸了吸鼻头,比划着。

怕他不懂,她又用茶水在桌上写。

“我累了,想到你家里去歇一歇。”

‘啪嗒’一声,严钰刚摘下的官帽落在地上,滚落在红鱼脚下。

......

宋一淳弯身将帽子捡起,放回自己的房间,见那一抹身影仍身着单衣在甲板上站着,转身到库房里拿出一件狐皮大氅披在萧既笙身上。

“陛下,江上风大,回去吧。”

萧既笙立在那里,望着雾茫茫的江面,不发一语,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转过身去,身影消失在浓雾之中。

打雷

一般情况下, 县令都住在县衙的二堂后院,方便处理各种事务,四周更有官差把守, 寻常百姓不得靠近,以确认住所的安全, 可严钰却并非如此。

他住在离县衙不远处的一道僻静巷子里, 房屋也不是什麽几进几出的大宅子, 只是寻常宅院,没有官差守着,若非特意打听, 谁能想到里头住的是县官老爷?

红鱼牵着那头租来的驴子小心避开巷子里的水坑,跟着严钰走到宅屋门前, 木门上上了锁,有些生鏽, 门框边还长着些许翠绿的青苔。

严钰拿钥匙将门打开, 侧身站在一边。

红鱼觉得牵一头驴子进人家家门着实有些失礼, 便想着将它拴在一旁的槐树上,却被严钰主动接过牵驴的缰绳:

“无事,叫它一同进来,家里也有一颗槐树,把它拴在那儿。”

红鱼一想,也是,这驴是租的, 一会儿还得还回去,若是在外边被人偷了, 她还赔钱,着实不划算, 只是......

红鱼掀起眼帘朝严钰望去。

成安县最大的官老爷,走到县里任何一个地方都要被人小心翼翼供着的人,如今却身穿官服、头戴官帽,站在一个小巷子里给她牵驴。

这画面,多少有些滑稽。

严钰被她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根慢慢泛起红晕,但见她嘴角微微翘起,便知她心情比方才已然好上不少,心下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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