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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鱼坐在饭桌前,拿筷子夹了一块炒肉,这肉是用鲜笋炒的,鲜香可口,甚是美味。
红鱼吃得眉眼弯弯,因为秦岩的事儿,她从昨晚便滴水未进,原本想到严钰家里歇歇,顺便蹭口饭吃,没成想被严钰这小古板耽误到现在。
不过,他倒也有心,回来时便叫家里唯一的厨子开工,好叫她早早吃上饭。
红鱼擡头望了严钰一眼,他坐在对面,一身素罗斜领交襟褙子,端得是清雅端正,容颜如玉,不负他探花郎的美名,最要紧的,是他有一副洁白的皮肉,阳光下看下去,好似玉般光滑温润。
或许是因为方才的事,他微垂着脑袋,并不看她,可发红的耳根却洩露了他的情绪,手拿着一双竹筷,却半天也不夹菜。
这是相遇后,红鱼头一回将他当一个成年男子来审视,从前,她只当他是记忆中那个只会跟在身后,除了读书什麽都不会的小弟弟。
见严钰一副想看她又不敢的摸样,红鱼不禁失笑,她方才竟将他吓成这样麽?
正打算再逗他一逗,却听闻有人敲门,严钰闻声连忙起身出去。
红鱼趴着窗户,听他与来人谈话。
来人是个老者,见着严钰先行礼,问,“大人,今日的学习可还继续?”
严钰摇头,“今日有事,老伯明日再来吧。”
老者点头。
红鱼有些感慨,严钰都考上探花了,竟还要请先生教授功课,当真是难得,正要回去继续用饭,却见那老者忽然又返回来提醒严钰:
“大人,哑人之言可不好学,您不必急在这一时半刻,其实您不必特意找来老朽,只要跟那位娘子多相处,时间长了,不用人教,自然也就会了。”
严钰下意识往西厢房看去,见纱窗幽静,槐花掉落满地,里头并没动静,他们说话声很小,想来并未惊动里头的人。
严钰沖老者行了个礼,送他出去。
回去时,红鱼面前的米饭已然快用完,严钰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她擡头沖他笑了笑,他才终于过去。
被那老者打了一回岔,严钰才觉得自己同红鱼之间的气氛稍微轻松些。
他知道红鱼在等他的解释,于是便道:“对姐姐隐瞒身份,是我的错,但确实事出有因。”
红鱼停下筷着,搁在印有蝙蝠纹的瓷碗上,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在江南,在成安县,并非看上去那样顺利,我将来要在这里做的事,会得罪很多人,所以,”
他擡头,望向红鱼,“与我亲近之人,越少越好。”
‘啪嗒’一声,窗外又一朵槐花坠落,兴许是砸中了那头驴的脑袋,惹得它狠狠踢了槐树一脚,叫唤出声。
驴子的叫声,着实不大好听,原先落在槐树枝上的喜鹊被几声驴叫吓得扑闪着翅膀飞走。
红鱼起身出去。
面对她的离去,严钰没有阻止,只微微垂下眼,随即闭上眼睛。
然而他心中的伤怀并没持续多久,不到片刻的功夫,屋内便重新响起细碎的脚步声。
严钰猛地睁开双眼。
红鱼已然从外间走了回来,正好好坐在座位上。
她比划着,“放心,它安静了,不会再叫。”
严钰都有些惊讶自己这次竟能如此快速的明白红鱼的话,他望着她,不知自己究竟是激动还是后怕,嘴唇微微抖动,末了,终于扯起唇角,用力对红鱼点了点头。
“嗯,好。”
他想,她怎麽能那麽好。
他这样对她,她都不生气,他以为......严钰收紧拳头。
他以为她会不理她了,没成想她还会回来。
严钰长久未曾吭声,红鱼敲了敲桌面提醒他,他的话还未曾说完。
严钰笑起来,“姐姐是想问我,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去几次三番去寻你?”
红鱼点头。
“因为,”严钰觉得接下来的话颇有些难以啓齿,“我放心不下。”
“姐姐,我放心不下你。”
红鱼不由一愣。
久藏的心里话说出口,严钰终于彻底轻松,给红鱼倒上一杯清茶,“姐姐,这些年,我一直在寻你。”
那几天,他一直做梦,梦见小时候同她一起放风筝的日子,那时候多惬意。
半夜醒过来,却再也睡不着,总惦念着她的腿还疼不疼,上山挖草药又是得了什麽病,翻来覆去直到天亮。
处理完衙门里的事务,他告诉自己,只是去远远看一眼,却还是忍不住买了药,到了房子外头,他又告诉自己,将药搁在门外便回去,可等反应过来时,手已然敲上了她家的门。
可这并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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