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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性儿吗?”
宋淳一先是摇头,接着却又点头,说,“偶尔。”
萧既笙回头,“偶尔是何意?”
虽为了隐去一双异瞳,吃了老巫医留下的秘药,又挨了他徒弟小巫医好几针,吃了许多苦。
但自从离开上京,陛下身上那副属于‘皇帝’的郁气似乎少了许多,神情中竟多了许多陌生的少年气,好似他身上属于‘关青溪’的那一面在渐渐複活。
想到此处,宋淳一对此次江南之行竟有些庆幸。
陛下终于不再成日郁郁寡欢,总是没个笑脸,实乃大夏之幸。
他们这回下江南,是为了考察民情和处理一些江南的世家,一路扮做商旅,十分低调,因此除了身边所带的锦衣卫,朝廷上下,都不知晓。
索性陛下多年不上朝,都是在深宫之中处理朝政,本就不露于人前,多年培养的太子,小小年纪已经能独当一面,因此,也不必担忧朝堂上出什麽乱子。
“你还没回我的话。”萧既笙摸着飞琼的脑袋,提醒他。
宋淳一也跟着调皮起来,“主子除了疯的时候,别的时候还是挺好性儿的,所以我说‘偶尔’。”
他说的‘疯’指的是什麽时候,怎麽疯,彼此心知肚明。
萧既笙静静看着他,忽然,轻笑出声。
“天上地下,除了她,就你还会同我这样讲话。”
这个‘她’指的是谁,宋淳一心中亦清楚明白。
明明关娘子已经去世多年,陛下说话时还是喜欢假装她还活着,或许只有如此,他心中还能好过一点。
萧既笙说完话,也不再瞧宋淳一,将脑袋转回去,继续往林子东边那片田地看去。
......
严钰算是知道了,陈家这群人今日若是买不着地,决计不会善罢甘休,于是道:
“逼迫百姓卖田乃是重罪,来人,将人锁了,带回衙门,由我审问。”
那几个陈家仆从霎时一惊,怒道:“严大人,我们是陈家的仆从。”
他与陈家撕破了脸,得罪了陈家,还想在成安县立足?疯了不成?
严钰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的脸,轻声道:“我不管你是谁,触犯大夏律法,便必定不能轻绕。”
严钰带来的官兵听命,正要上前,却见那几个家仆不知从哪里拿出几柄长刀,轻瞥了那几个窝在一旁的百姓一眼,轻声道:
“刁民胆大妄为,不满县令仁政,竟奋起而杀之,埋于耕地之中......严大人,您觉得这个结果怎麽样?”
说罢,十几个人一拥而上,他们本就是被陈家收缴的山匪,如今重拾旧业,自然势如破竹,竟逼得几个官兵节节败退,眼瞧着,其中一个人的刀尖就要劈上严钰的面庞。
电闪雷鸣之间,不知从何处忽然传来一声高亮的嘶鸣,只见一匹白马从林子深处奔跑过来,转瞬之间,便将一衆陈家仆从撞翻在地,有几个还被马蹄踩得吐了血。
衆人面面相觑。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严钰亦是十分意外,但他还算镇定,收回视线,见那些仆从躺在地上哀嚎不已,利落哑声下令,“把他们带回去。”
-
田地里一片狼藉,那匹白马似是觉得好玩儿,在里头拿脑袋供着已经淹死的稻苗,随即摇晃身躯,甩了人一脸水。
严钰抹了一把脸,安抚好百姓叫他们回家后,对着白马大眼瞪小眼。
这马瞧着有些年岁了,却如此的身形矫健,便是在上京,都难得一见。
他起身环顾四周。
这马是哪儿来的?
正思索着,那马似是瞧他很是不顺眼,用脑袋猛地往他身上泼水,严钰看着早上新换的衣裳,心里有些生气。
这件大红织金缎子袍是关姐姐给他做的,虽说没什麽特殊意义,只是一件谢礼,但他一直舍不得穿,今日是因为官服和那件常穿的深衣髒了,他才将它穿出来,不想让它遭此横祸。
“你......”
他指着白马,想说些什麽,却见它擡着脑袋,不可一世地望着自己,不由微微一愣。
这匹马,怎得如此眼熟?
正怔仲着,忽闻一声响亮的哨声从身后传来,严钰回头,只见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从林子里走出来,一身青布道袍,身形高大,行走之间,脚上绣着杜鹃花的皂靴若隐若现,面容俊朗如刀锋,双眼却像两团漆黑的水雾,瞧不分明。
分明只是普通人打扮,却无端散发着一股贵气。
他是谁?
身后的白马见他过来,立即撒欢似的跑过去,拿脑袋蹭那男子的臂膀,男子也半分不嫌弃,即便衣裳湿了,也只是拍拍它的脑袋,轻声责怪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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