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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得如此调皮,叫她瞧见,可怎麽得了?”
严钰并不知男子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但听他口气如此亲昵,猜想那大抵是他的夫人,心中一时有些豔羡。
虽然关姐姐告知自己,她要同他成亲,但这件事情着实有些突然,突然到他不知她究竟是认真还是只是在说笑。
他昨夜守在她屋外,仔细思索着她的话,一时心跳如鼓,一时又神色黯然,整个人进退维谷,患得患失。
半夜雨停,他不敢确认,便连忙跑回了住处,深怕昨晚的一切皆是梦境。
盼了这麽多年,临了了,面对她,他却半分勇气都没有,成了懦夫。
若有朝一日,关姐姐真能嫁给他,两人如眼前人与他夫人一般琴瑟和鸣,他便再无所求了。
严钰回过神来,对着男子深深作揖:“多谢恩人。”
男人正拿帕子给白马擦水,闻言,擡起头,见着他身上那件大红织金袍子,不由微微一愣,目光中迸发出难以言喻的光芒,似是极致的喜悦,又似无双的哀恸。
他这件袍子有何问题?
正当严钰疑惑之时,却见男人已然重新低下头去,“大人拜错了,你的恩人是它。”他指了指白马。
严钰一愣,随即点头,“兄台和马兄都是我的恩人。”
说着,又深深对着马儿作了个揖。
男人似乎并没觉得他有多奇怪,并不理会他,仍旧专心给马擦水,“别动,再动就和她一样不管你。”
严钰并不觉得他在故意撂着自己,反而对男子与夫人的感情愈发豔羡。
他轻轻嗓子,问:“愚弟严钰,字新生,不知兄台名姓。”
“新生?”男子闻言,终于有了些许反应,擡头,“新生新生,重获新生之意麽?”
严钰张了张口。
关姐姐好似也如此解读过他的字,当时她的神情同眼前的男子十分相像,好似陷在某种回忆中一时出不来一般。
严钰刚要开口回答,便听男子笑道:“好名字,只不过我这一辈子都难以新生了。”
这话着实太过奇怪,严钰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
男子仿似也没想继续同他交谈,待将马儿身上的水稍稍擦干,便转身往林子里走去,那白马像有灵性一般,跟在他身后。
刚走几步,那男子忽似想起什麽,回头问:“大人方才说‘婚嫁之事自有定论’,可是要娶妻了?”
严钰不想他忽然提起这个,耳根渐渐泛起红晕,颇有些不好意思,“还未彻底定下。”
男子‘哦’了一声,“等定下来告知我一声,我送大人一份贺礼。”
男子渐行渐远,严钰沖他大喊,“恩人还未告知我名姓,我又该到何处寻你。”
“咱们还会再见面的,还有。”
“我叫关青溪。”
两人相隔太远,被林间的风一吹,男人的话落到严钰耳中就剩前两个字。
“关青......”
严钰瞧着他的背影,舌尖默念着这两个字。
-
林中。
萧既笙走到百无聊赖的宋淳一跟前,问,“你在瞧什麽?”
宋淳一指着远处一架骡车,“主子,有人来了,是个女子带着个半大孩子,我猜那女子大抵便是严大人的相好。”
“拒绝了上京无数贵女的联姻,没成想在这儿看上个乡野女子。”宋淳一感慨。
萧既笙对此没有兴趣,他还沉浸在方才那件大红色衣袍的回忆里。
很多年前,他同鱼姑娘相遇之时,身上穿的,也是这样一件大红色的袍子。
红色多喜庆啊,像是燃烧的火焰,但那时还是少年的他们并不知道,这火注定要将相依为命的两人焚烧殆尽,连灰也不剩。
飞琼不住在他身边蹭着,像是想将他从回忆里拉出来,萧既笙回神,踢了宋淳一一脚,牵着飞琼转身,“走吧。”
隔着一条河,红鱼掀开车帘往远处望去,只见山坡上的林子中,好似有两道模糊的身影,正牵着一匹马,缓缓离去,不过须臾功夫,便消失在茫茫山林之中。
询问(追妻开始)
等红鱼赶到之时, 严钰浑身的力气已经快要散尽,倚靠在树干上,虚弱至极, 口感唇裂,被一群官兵围着, 叫魂一般喊着‘大人’。
红鱼拨开人群, 摸了下他额头, 只觉得手下一片滚烫。
这人昨夜受寒,今日又如此劳累,显然是虚脱了。
不顾身后官兵的呵斥, 红鱼用力将人拍醒,从食盒中拿出炊饼掰碎了喂他嘴里, 然后端出还有余温的汤药灌下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你给我们大人喝的什麽?!”身后官兵暴怒, 说着就要上来抓红鱼, 然而手刚按在她肩头, 便觉手臂一僵,随即便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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