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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力道太大,窗柩险些遭受不住,发出‘吱呀’的叫唤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
红鱼被这声音吸引,下意识回头。
然而或许是屋子里的喜烛点得太多太亮,她被烛光晃晕了眼睛,除了窗柩上显眼的和合二仙花纹,还有挡在前头的那株铜钱草,什麽也没瞧见。
许是外头鸟雀不小心落在窗上的声音,红鱼没在意,将视线收回,头转了回去。
“姐姐,”严钰雪白下巴上两行不甚显眼的牙印,偏他恍然不知,依旧一本正经的模样,落在红鱼眼中,显得他整个人愈发可爱合心意。
“咬人......咬人是不对的......”严钰似乎极力想说服红鱼正经些。
呆子。
红鱼不免失笑,洞房花烛夜,正经个什麽,为逗逗他,搁下酒盅,起身作势要走。
严钰这才急了,拉住红鱼衣袖,“姐姐,我错了。”
见红鱼侧身不理他,他赶紧起身绕到她跟前,低声道,“我只是一时不大习惯,姐姐往后想咬便咬,我不说什麽便是。”
这幅可怜模样,倒像是红鱼当真欺负了他。
红鱼拿那只空閑的手轻点他的下巴,用眼神询问。
“你不喜欢同我亲近?”
严钰见她目光灼灼,两颊粉若桃花,因为成亲,喜娘往她嘴上抹了许多口脂,烛光下,比往常更多一份娇豔之态,像是传闻中会魅惑人心的白蛇精怪。
他如今算是体会到戏文里许仙的感受了,面对这样的精魅,哪个又能抵挡得住。
他不是不喜她亲近,而是害怕她亲近,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便吓着了她。
他虽从未有过男女之事,但也并非真正的呆子,对此一无所知。
那些朦胧的梦境,以及醒来被褥下的湿润,让他羞愧万分的同时,也同样让他遐想无尽,心跳如鼓。
他是关姐姐啊,他怎能不渴望同她亲近?
“喜欢。”严钰长睫微颤,老实交代。
他擡手摸上自己的下巴,方才她轻张檀口,贝齿印上他皮肤,带来的热气至今仿佛还留有余温。
离开时,她舌尖不小心碰到他,更是带来身体的无尽战栗。
她怎麽这样有本事,轻易便能害得他溃不成军?
严钰擡眼,目光落进她眼里,见她一双瞳仁漆黑如墨,里头那一点光亮中只有自己的面容,不由心中一动,再次移开视线,重複道:
“......很喜欢。”
红鱼满意笑了,另一只手也擡起,双手捧着严钰的脸,拇指在他雪白的肌肤上轻轻摩挲。
好孩子。
......
“陛下——!”
宋淳一连忙撕下自己衣袍一角,裹在萧既笙那张不断冒血的手掌上,同时低声提醒他,切不可失了分寸。
他并不知发生了什麽,只知道萧既笙方才忽然牙齿打颤,搁在窗柩上的手向外一挥,划过凹凸不平的墙面,墙上石子虽小,但极其尖锐,原本便受伤的手瞬间变得血流不止。
宋淳一动作期间,站在萧既笙方才的方位朝里望,霎时明白萧既笙为何如此反应。
只见一株铜钱草后,一身红衣的关娘子正捧着严大人的脸,双眼含情脉脉,两人亲密靠在一处,男俊女美,端的是一对璧人。
只匆匆瞥了一眼,宋淳一便连忙收回视线。
“陛下。”宋淳一极力压低声音,对萧既笙道:“只是长相相似罢了。”
萧既笙将手从他手里挣脱,带血的衣带飘然落在地上,隐没在黑夜之中。
‘啪嗒’一声,有水滴落在叶子上,紧接着,那‘啪嗒’声越来越密,像是老天爷在深夜里送上的嘈杂乐曲,只不过这乐曲中,带着十足的嘲弄意味。
下雨了。
雨水顺着萧既笙的脸颊往下流,将他的声音淹没在夜色里,
“我不会认错她。”
在发生那样的事之后,他怎麽还会认错她?他怎麽敢认错她?
在数不清的日子里,他已将她的脸在脑海中描攥了无数遍,他已经记不得自己从前那张脸,可她的脸,他却是记得一清二楚,不管那些银针在他脑袋上再扎多少次,他都不会忘记。
她的眉,她的眼,她的一颦一笑,她望向他时的深情款款......
萧既笙忽然猛地擡头,再次望向那窗柩。
是他看错了吧。
他的鱼姑娘,怎麽可能用曾经看他的眼神看另外一个男人?
那样专注,认真,好似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的眼神......
萧既笙快步走到宋淳一跟前,哑声问他,“淳一,我又发病了是吗?”
定是他又发病了,他找到了鱼姑娘不假,可他恰巧发了病,所以才会出现幻觉,看到她对严钰含情脉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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