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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如此。
只能是如此。
然而面对他的询问,宋淳一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萧既笙眼底的期望渐渐被阴霾覆盖,再也消失不见。
雨越下越大,打得宋淳一险些睁不开眼睛,他思虑良久,还是走到萧既笙身边劝他,“主子,奴婢瞧关娘子是真心喜欢严大人的,他们既然已经成亲,您何不成全了他们?”
“喜欢?成全?”
萧既笙喃喃自语,片刻之后,他摇头,“不,淳一,你错了,她不是在喜欢严钰,她只是在喜欢她的丈夫,你不了解她这个人,她太想要一个家,所以才会嫁人,既然嫁了人,就一定会对丈夫好,逼自己去喜欢他,不管那个人是不是严钰,她都会这麽做。”
他闭眼,雨水顺着他脸颊往下流,宋淳一看着这样的他,恍惚觉得自己又回到五年前,回到了关娘子‘死亡’,萧既笙在宫里大开杀戒那一日。
剎那间,宋淳一心头涌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陛下想做什麽?”
闻言,萧既笙睁开眼,没有吭声,只从腰间摸索出一枚飞镖,擡手,目光再次望向那窗柩里两道紧挨着的身影。
他们似乎说完了话,正在喝交杯酒。
雨水‘啪嗒啪嗒’落在屋瓦上,响声震彻天地。
锦衣卫从夜色中忽然出现,个个神色肃穆地立在屋顶墙头。
婚房内的两人并未注意到屋外的动静。
宋淳一猛地跪下,沖萧既笙磕头,“主子,不可,严大人有用,您部署这麽久,不能在这个关头上功亏一篑!”
萧既笙眼底的血色越发浓郁,轻声道:“我可以再换一个人。”
眼见着拦不住,宋淳一改变策略:“若关娘子知道您杀了她的丈夫,陛下又该如何?”
萧既笙现下已经几近疯狂,什麽都听不进去,闻言,只淡淡道:
“那就不让她知道。”
不让她知道,怎麽不让她知道,新婚夜丈夫被飞镖杀死,再被陛下带走,关娘子那样聪明,怎麽可能猜不到是谁做的?
忽然,宋淳一心头一跳,猛地擡头望向萧既笙。
陛下他不会是想......
宋淳一不禁瞪大了双眼。
陛下疯了。
此刻,宋淳一脑海里唯一浮现的,就只有这四个字。
往日陛下虽然疯魔,但从未有哪一次,比现下更为彻底。
他竟然想杀死朝廷一早在江南埋下的棋子,并让关娘子同他从前一样,被抹去记忆!
宋淳一想把萧既笙喊醒,可他明白,事到如今,自己已经无能为力。
一旦遇到关于关娘子的事,陛下便不再是他了,数年的折磨,已经将他逼疯了。
正当他愣神的片刻,萧既笙手中的飞镖已经蓄势待发。
正如宋淳一所想,萧既笙确实已经疯了。
他此刻脑海中只想让里头那个以‘丈夫’名义同红鱼亲近的男人彻底消失,然后把红鱼带走。
他不当皇帝了,她也不是什麽流落民间的前皇妃,他们还做回从前的青溪和红鱼,两个人一起回到云阳那所小破道观里去。
是了,他们本就应该窝在道观里相依为命,什麽皇帝妃子,失忆假死,都只是一场噩梦罢了。
梦醒了,一切就都该结束了。
他擡眼,手中飞镖就要出去,然而下一刻,他就像是被什麽东西定住了似的,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窗内,红鱼褪下了大红单衣,露出纤细的脖颈,那脖颈盈盈一握,好似下一刻就能轻易被人掐断,而那脖颈上,赫然带着一圈极细的疤痕,那疤痕比皮肤稍白,像是一条极长极细的白绫缠绕在她脖颈上。
那白绫越收越紧,很快便勒死了她。
高台上,漫天飘雪,将她的青丝染成白发。
她变成了一具毫无反应的尸体。
一眨眼,萧既笙发觉自己正抱着她的尸身,一步步往前走,鼻尖满是她身上的血腥味儿。
他想,她是吃太少了,不然怎得会这样轻,轻得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风吹走了似的。
他看见周芸书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
她说,“亲手杀死所爱之人的滋味,陛下觉得如何?”
他......
亲手杀死了鱼姑娘。
萧既笙垂头,鱼姑娘的尸身开始慢慢腐烂、长蛆,最后只剩下森森白骨。
那白骨上不断有血滴下来,将他的双手染得血红。
他听见那架带血的白骨在哭泣质问:
“青溪,你为何要杀我?”
‘咣当’一声,萧既笙手中的那枚飞镖掉落在地,他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只看到满手的鲜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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