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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外头,有什麽事,就叫我一声,我能听到。”
红鱼松开他的手,对他弯了下唇角。
萧既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眸色微沉,默然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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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关上,萧既笙背对着红鱼,轻声道:“夫人,你找的这个丈夫,耿直有余,脑袋却不大聪明。”
红鱼静静站在原地,望着他。
萧既笙转身,接着道:“若我稍微有些歹心,想对夫人你做些什麽,你是逃不掉的,他这样在门口守着,就是把你这只羊送入我这张虎口。”
多年不见,他果然还是如从前一般卑劣。
红鱼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想着按他这样的性子,跪着求饶好似并不顶什麽用,那她如今,便只有同他鱼死网破这一条路。
可她真要如此做,必定要连累严钰和苗姐姐他们。
红鱼闭上眼。
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到最后,她就只能什麽都不做,乖乖等着听候他发落。
想通了,红鱼反倒镇定下来,睁开眼,走到萧既笙跟前,直直跪了下去。
萧既笙微微一愣,忘记动作。
红鱼给他磕了个头,指了指外头,又将右手比作手刀在自己脖颈间抹了下。
萧既笙牙齿微颤,轻声道:“你叫我放过你的丈夫,至于你,要杀要剐,随我的便?”
红鱼点头。
头顶长久的没有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萧既笙蹲下,望着她的眼睛,哑声问:
“你就这样喜欢他?为了他,不惜跪下求我?”
她从前,除非行到末路,否则从不轻易求人。
红鱼擡眼,静静与他对望,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好像要哭了。
下一刻,她当真看到一滴泪,从他右眼缓缓滴落,‘啪嗒’一声落在她手背上,烫得她微微打颤。
“鱼姑娘。”她看见他缓缓开口,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可又压抑着自己不能发洩。
“那关青溪呢。”他问,“关青溪,你可还依旧喜欢?”
红鱼瞳孔骤然缩紧。
他喊她什麽。
萧既笙擡手将红鱼落在鬓边的一缕青丝塞至她耳后,轻声道:
“严钰把我的名字听错了,我不叫关青,我叫关青溪。”
“鱼姑娘,我全都想起来了。”
“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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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话之后, 原本窗外不明显的蝉鸣声忽然变得高昂,之后,那声音越来越响, 越来越亮,恍若多年前的那个午后。
“青溪。”红鱼揭掉脸上的假面具, 长呼一口气, 埋怨他, “你这易容术好难学。”
少年轻身从树上跳下来,将她手中的面具拿在手里看了半晌,随即装模作样从后腰间拿出一把戒尺, 点在少女脑袋上:
“上课不认真听讲,少加了一味树胶。”
红鱼拿手指拨开戒尺, 狡辩道:“小师父,明明是你自己没认真教。”
少年‘哦’了一声, 没拆穿她, 扬手从树上摘两只青果子擦干净, 扔一个到红鱼怀里,自己则随意倚着树干,啃剩下的那个:
“那我下次认真些。”
到底是红鱼理亏,她吃了人家的果子,决心还是承认错误:
“我错了。”
孺子可教。
少年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就这麽轻易原谅了她,又给她摘两个青果子, “既然知错,就再去做一遍。”
在作为红鱼‘老师’的这个身份上, 他一向很严格。
红鱼学他的样子咬了一口果子,叹气道:“可是真的很难学, 而且麻烦,我又不像你,记性这麽好,能把所有东西一次全记住。”
这人的记性着实惊人,书上的内容过目不忘不说,连她两个月前的某天吃了几碗饭,说了什麽话,几时睡的觉,又睡了几个时辰,至今都能说个一清二楚。
红鱼不知为何,心头忽然跳出一个猜想。
他记性这样好,应当不会将她忘了吧。
于是转头问他:“青溪,万一有一天你把我忘了,该怎麽办?”
少年摸她额头,“着凉发热了?”
红鱼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他怎麽会忘记她呢,但不知为何,她突然很想知道答案。
少年的眼睛漆黑明亮,风吹过他额前的发丝,露出他饱满光滑的额头,乌黑锋利的眉毛。
他手摸上她脑袋,忽然对她笑了下。
那笑带着少年的不羁和无畏,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无法伤害他分毫。
“首先,这不可能,其次,就算有一天我真的忘记你,我也会拼尽全力想起来。”
他望着她,轻声道:“所以,你不要害怕。”
那个午后少年的话,在红鱼心中深深印下了烙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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