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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初,当她发现萧既笙的真实身份后,她心里一直秉持着一个信念。

他会想起来的。

可是她等啊等,只等到他要赐死她的消息。

他终究没想起她是谁。

如今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他已然恢複了记忆,可是。

又有什麽用呢。

太晚了。

她曾经日夜期盼他会想起自己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物是人非,他们再回不去了。

看到红鱼的神情,萧既笙眼底的那束光一点点熄灭,心头的期盼转而变成了慌乱。

“你......”萧既笙喉结滚动,“不愿意?”

红鱼静静望着他,眼睛里并没有他意料中的喜悦,除了最开始的惊讶之外,什麽都没有,整个人如沉寂千年的湖水般平静。

萧既笙将两只手分别按在红鱼的肩膀两侧,以为方才的话她没听清,用力扯动起嘴角,哑声重複道:

“鱼姑娘,我是青溪,从前的事儿我都想起来了,你可听见了?”

红鱼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就如同对方说的不是恢複记忆这样的大事,而是他今日吃了什麽一样。

萧既笙的指尖渐渐发白,红鱼只觉得两侧的手臂被勒得生疼。

“我之前......做错了事,所以,你还在生我的气是不是?”他问。

红鱼摇了摇头。

“不。”萧既笙蠕动着嘴唇,脸色有些发白:“你定是还在生我的气。”

“我知道我该死,我应该早点想起来,若我不是恢複记忆这麽晚,你也不会受那样多的苦,是我不好。”

他安抚她,“往后不会了,我带你走。”

萧既笙拉着红鱼要起来,却被她豁然挣脱。

萧既笙看了看自己落空的手,愣了半晌,只觉得五髒六腑烂成一团血泥,再拼凑不起来。

他想,这回跟从前的那些小打小闹的斗嘴不一样,鱼姑娘是当真生他的气了。

没关系,没关系。

她一向是个心软的人,他好好同她道歉,任她打杀出气,再不成给她把刀,让她剜了自己的心肝脾肺玩儿,她总能消气。

萧既笙找了半晌,终究还是觉得自己靴筒里的那把匕首比较锋利,拿出来,交到红鱼手里,握着她的手抵在自己心口处。

“鱼姑娘,我给你出气,不用怕,你只需要轻轻往下一按,什麽都不用管。”

说着,就要握着她的手用力。

红鱼瞪大了双眼,额头突突直跳,只觉得眼前的男人着实有些陌生。

他不是她熟悉的那个肆意的少年,也不是那个阴晴不定的帝王,更像是两人的结合体。

不,他比那两个人都要疯狂,因为无论是少年还是帝王,都干不出握着她手让她刺他心口这样的事。

他难道以为匕首如今抵着的地方,只是一块无足轻重的肌肤?那底下是心髒,匕首进去,他会死的。

红鱼已然说不清自己如今对他是怎样一种感情,可她绝不想要他死,尤其是让他死在自己手上,死在她和严钰的家里。

别管他恢没恢複记忆,他如今的身份都是皇帝。

弑君,是要灭九族的。

她还不想死,更不想连累严钰同她一块儿死。

红鱼握着匕首,用力往外拉,萧既笙察觉到她的意图,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和欣喜。

“你......不生我的气了,对不对?”

面对他期盼的目光,红鱼只是用力掰开他手掌,但他力气太大,红鱼挣脱不开,拉扯之间,匕首从两人手心里脱落,‘哐呛’落在地上。

“姐姐?”从门外即刻传来严钰的呼喊,“发生何事?”

红鱼稳住心神,连忙将匕首踢到桌下,不多时,门被从外面推开,严钰走了进来。

眼见着屋内两人站得极近,彼此之间恍惚流淌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严钰脚步顿了下,不过很快便走到红鱼身边,隔开她和萧既笙:

“没事吧?”

又转头瞧向萧既笙的手:“关大哥,你这是......”

萧既笙视线从红鱼身上收回来,重新单手将散开的纱布系好:“没事。”

红鱼怕他说出什麽难以预料的话来,连忙拉着严钰的衣袖对他比划:

“没什麽,就是关大哥给我看嗓子之时,不小心踢倒了矮凳,如今已经扶起来了。”

严钰打眼往她指的方向去瞧,果然见萧既脚边放着一只凳子,心下不由一松。

果然是他多心了,方才他在外头听见里头声响,还以为......

严钰只觉得一阵羞愧,枉他读了这许多年的圣贤书,关大哥好心替他夫人瞧病,他却暗地里那样揣度人家,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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