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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疼痛,似乎比以往来得更猛烈些。
萧既笙喝完药,手上再没有力气,药碗‘咣当’一声掉落,砸在装短萧的匣子上 。
他神色一凛,连忙俯身,用手扫落上头的碎片,连手指被扎伤了也未曾注意。
宋淳一连忙又去找药酒和纱布给他包扎伤口。
药效上来,萧既笙就这样枕着匣子睡去,半梦半醒间,天空忽然间响起一道惊雷,将他惊醒。
他坐起身来,望着窗外的天空,问宋淳一:“我睡了多久?”
“回陛下,半个时辰。”
才半个时辰......
鱼姑娘还没到家,打这样大的雷,她一个人在路上,该多害怕。
萧既笙掀开被褥,连靴子都没穿便下了榻。
宋淳一急了:“陛下要去哪儿,您这时候要休息,不能劳累,更不能见风着雨......”
萧既笙并不理会他,扶在门边缓了会儿脑袋中的眩晕,赤脚踏入风雨之中。
飞琼似乎知道他的心思,早早在院中等候,萧既笙摸着它的脑袋,轻声道:
“好飞琼,带我去找她。”
飞琼仰天长鸣一声,驮着萧既笙下了山。
萧既笙预料的不错,因为大雨,红鱼租借的骡车走的慢,在离山脚下不远的地方便停下。
他掀开车帘,果然见到红鱼正瑟缩在车厢一角,捂着耳朵轻轻打颤。
听见动静,她连忙放下手臂,眼睛一亮,却在瞧见他脸的那一刻,眼睛里的光迅速黯淡下去。
她以为是谁?
严钰?
萧既笙只觉得胸腔内那股被压下去的血再次漫了上来,他滚了滚喉结,半晌才道:
“别怕,鱼姑娘,我来陪你。”
就像多年前的每个雷雨天气那般,他都在她身边,轻声安慰着她,叫她别怕。
红鱼看着他,不知在想什麽。
突然,一道雷声袭来,红鱼下意识攥紧他的手,钻进他怀里。
萧既笙怕身上的雨水蹭到她身上,只轻轻环着她。
或许,鱼姑娘方才说的都只是气话罢了,她心里对他还是有舍不得的,不然也不会钻进自己怀里。
她还是依赖自己的。
萧既笙手摸着她的脑袋,从怀中掏出那管短萧,将方才在陀云观里没吹完的曲子接着吹给她听。
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响,伴随着一声声‘姐姐’传入耳畔。
怀中的红鱼忽然擡头,一把将萧既笙推开,从骡车上跳了下去。
萧既笙脊背一僵,掀起车帘。
只见一片雨雾中,一道身穿大红衣袍的身影正骑着一匹马从泥地里飞驰而来。
那人见着红鱼的身影,远远下了马,飞跑过来,期间甚至险些脚滑摔入泥坑。
他的鱼姑娘同那人一样,飞跑过去,像一只终于寻到另一半的雌雁,一把扑入来人怀中。
那人怀抱着鱼姑娘,轻声说着同他一样的话:
“姐姐,别怕,有我陪着你。”
一道惊雷打在骡车旁边的树梢上,将那棵树劈成两半。
萧既笙望着不远处那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紧握着车帘,手中短萧‘啪嗒’一声掉落泥坑之中。
送汤(追妻)
“关大哥, 这是我的衣裳,也不知合不合身,你先换上。”
严钰擒着油纸伞从上房来, 怀里抱着一件莲花纹青罗衫子,搁在萧既笙跟前, 转身要走。
萧既笙站起身来, 手握住桌角, 指尖发白,“她怎麽样了?”
她?
一个外男用这样的字眼称呼旁人的妻子,显然不大合乎礼节。
然而严钰此刻忙着惦念红鱼, 因此并未十分在意,作揖道:
“劳关大哥惦念, 拙荆还好,只是害怕打雷, 所以有些心慌, 说起来, 还多亏了关大哥在路上遇见了,安抚拙荆片刻,否则她一个人在路上,说不準有多害怕。”
他的神情带着明显的感激,可是听在萧既笙耳朵里却不是滋味儿。
他想明明白白告诉他,他不是遇见他的妻子,而是特意去找她。
在他到来之前, 她安安静静待在自己的怀里,像是只受惊的鸟雀。
他还想告诉他, 自己和他的妻子曾经相依为命,比他们如今更亲密!
然而等眼前浮现出红鱼推开自己, 在雷雨天不顾一切扑入严钰怀里的画面,萧既笙那按捺不住的嫉妒和愤恨忽然就被压了下去。
有什麽用,即便如此,鱼姑娘如今选择的也是眼前这个男人,而不是他。
萧既笙手紧紧握住那沾满泥水的短萧,闭上眼睛:“......碰巧而已,不必谢我。”
严钰先开始还觉得这位关大哥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再看过去时,他已经转过了视线,心下断定自己多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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