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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红鱼从自己怀里推开,望着她的眼睛:
“我回到上京,总会想到你,什麽事都办不好,鱼姑娘,你本来是要嫁给我的,可我却把你弄丢了,我怎麽甘心,所以——”
所以他就把她拐带出来?
听到这里,红鱼如梦初醒,赶紧推开他。
比划道:“你把我拐去上京,还做你的皇妃?”
萧既笙摇头,掀开车帘,“你瞧。”
红鱼顺着他目光望去,只见金灿灿的稻田连绵不断,好似金色的海浪,在随风晃动,在那海浪之中,有星星点点或穿红或着绿的人,在拿镰刀割麦子。
日头打湿了他们的衣衫,叫他们不停拿手擦汗。
再往前,一间土屋出现在眼前,院中长有一颗槐树,几丈高,院墙已经破败得不成样子,房门上挂着的破旧蓝底白花的门帘还在随风起舞。
这是他们初遇时,为躲避追杀,躲起来换衣裳的那间房屋。
他没有带她去上京,而是将她带回了云阳。
红鱼转过头,朝萧既笙看去。
萧既笙握了握她的手:“可要下去看看?”
红鱼抽出了手。
他到底想干什麽?
萧既笙将她鬓边的一缕青丝塞到她耳后,眸光闪动。
“最后一次。”他道,“若这次过后,你还想回去跟严钰过日子,我便再不去找你,如何?”
触动(追妻)
院中的槐树比记忆中粗壮了好些, 结出的槐花许是被附近的村民摘完了,剩下的稀稀拉拉落在地上,早被蚂蚁啃噬殆尽, 只剩残叶枯黄,埋在尘土里, 走上去‘沙沙’作响。
红鱼推开门, 门常年失修, 摇摇欲坠,红鱼总觉得她的力道再重些,门便会‘咣当’一声砸下去。
走进去, 里头还是那样的陈设,只不过板凳床榻都破败得不成样子, 手一摸,指尖尽是灰烬。
那几个锦衣卫进来, 动作迅速, 眨眼间便将屋内收拾干净, 铺了干净的绢子在板凳上,擡手示意她坐下后,随即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这些人出去时脚步连个声响也没有,如此老练的做事风格,他们在她家这麽久,她竟一点没察觉出来。
红鱼坐在板凳上,睡太久的身躯此时陷入一种难言的疲累, 她望着四周斑驳的墙壁和毫无生气的家居摆设,竟还能清楚记得它们原来的样子。
她目光投向窗下的那条矮凳, 起身走过去,轻轻摇了摇, 只听得屋内‘吱呀’作响。
这条矮凳已经上了年纪,经不起她这样摆弄了。
在十多年前,青溪就是将两个装着水和醋的木盆搁在这上头,叫她洗的脸。
那时,她还为自己那拙劣的易容术洋洋自得,岂不知人家早就瞧出她几斤几两。
念及此,红鱼眼底不由得轻柔起来。
萧既笙没跟着进来,同那时一样倚在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麽。
窗户破旧得不成样子,很容易瞧见外头的景象,秋日的风吹过,破烂的窗纸随风不住摇晃,金色的阳光撒过去,窗外一身红衣的男人仿佛又变回那个少年郎。
他缓缓从怀中拿出什麽,红鱼打眼一瞧,发现是那管千疮百孔又被他修複好的短萧,不由微微一怔。
萧声渐渐响起,同多年前的那道渐渐融为一体,忽然,窗外人的萧声开始走音。
红鱼忍不住轻笑了下。
许是发出了响动叫他听见,萧既笙动作一顿,转过脸来,神色中闪过一丝尴尬,随即辩解道:“长久不练习,有些生疏。”
难得瞧见他这样不自在的场面,红鱼忍不住笑意更浓,然而不到片刻,她嘴角上扬的弧度便浅了下去。
窗外男人的目光太过浓烈,隔着茫茫岁月,烧得她不知所措。
红鱼暗自捏了袖子。
他方才说的‘最后一次’竟是这个意思。
他要带她,还有他自己,重温一次当年的路。
她知道,他一向是个狡猾的猎人,当年他们相依为命,为了活下去打猎,他教她怎样捕获猎物,同他比赛,她从未赢过他。
他的耐性和观察力,远胜她十倍。
从前,他打来东西换钱给自己买吃穿,如今她的心成为了他新的猎物,而她方才那一瞬,竟隐隐有所触动。
十几岁的年纪,遇见这样一个人同她同甘共苦,就算如今她不喜欢他了,那份情谊也不能被完全抹去。
大概就是瞅準了这一点,他才在自己已经同他说开的情况下,将她掳出来。
他们一起长大,他太了解她了。
红鱼想起此时或许正满世界找她的严钰,想要拒绝,可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同萧既笙走这一遭。
如他所说,若这一趟真能叫他了了遗憾,断了念想,对他们三人都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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