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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生二回熟,红鱼坚信,这回自己也能做得很好。

她回到家中,像是从未遇到过萧既笙一般,同严钰、钱氏说笑, 今日哪家小伙在外做生意发了财,明日哪家姑娘上香遇到了如意郎君, 回家偏要家里打听......

如同世间那些最寻常的妇人一般,拉着家常, 操心每日该穿什麽、吃什麽,家里孩子今日又调皮没有,长高了几寸。

小安和周岁那日,家里摆了十几桌宴席,请街坊邻居过来吃饭,席间,小安和忽然搂着她脖颈,叫了一声‘娘’,不知怎麽的,红鱼的泪霎时就流了下来。

旁人问,她飞快抹掉泪水,笑起来,眼睛发亮,“高兴的。”

席上一片恭喜声,争着抢着要抱安和。

红鱼一边笑一边将孩子递给他们,嘱咐道,“安静些,别吓着她。”

“哎呀,我们小安和生得真俊,这麽早就开口说话,将来也定聪明的紧。”

“那是,瞧瞧我们安和身上挂着的金项圈儿,哎呦,衬得我们安和更好看了。”

......

红鱼瞥了一眼那金项圈,瞧见那上头有些不大规整的‘福’字,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当晚,红鱼吃了许多酒,最后还是被严钰扶着才回的房间。

她侧躺在榻上,被严钰擦了脸,哄着喝下解酒汤。

她望着严钰的脸,迷迷糊糊摸上去。

“......你怎麽不笑啊。”

他这些日子对着她,总是沉默以对,好似不怎麽高兴似的。

严钰没吭声,将手从她手里抽出来,背着身子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哪知还未送到嘴边,那酒盅便被一掌打飞。

‘咣当’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

严钰擡头望向红鱼,对方神色有些恍惚,喃喃道:“你不能吃酒。”

严钰:“......为什麽。”

“你吃了酒,会浑身长红疹,你......”

话音未落,严钰已经起身,握紧她的双肩,语气痛苦。

“姐姐,你看清楚我是谁!”

被他一声‘姐姐’猛然唤醒,红鱼望着他的脸,蠕动了下嘴唇。

“......我吃酒吃糊涂了,记错了。”

见她还在自欺欺人,严钰颓然松开她肩膀。

“不是你记错了,是你认错了人。”

红鱼还要否认,严钰擡头,“你把我认成了谁,是你的青溪,是不是?”

面对他乌黑清澈的眼眸,红鱼舌尖的那个‘不’字却怎麽也吐不出来,只能轻声道:“对不住,往后......再不会了。”

听她如此说,严钰却只是将脑袋微微垂下去,摇头,“姐姐,你终究忘不了他。”

红鱼有些慌乱,捧起他的脸,“不,我会忘了他的,这些日子,我一直做得很好,不是吗,今日只是意外,你再给我些时间。”

严钰将手放到她手背上,另一只手紧紧握起,指尖有些发白。

是,她这些日子是做的很好,仿佛那个人从不存在一般,对他体贴,对钱氏恭敬,女儿也在他们的照顾下渐渐长大,旁人都说,他是修了三世的福,一家子这样和气令人豔羡。

可他却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假象罢了。

红鱼越是对他好,笑得越是高兴,他却越是不安和心酸。

当一个人越想隐藏一件事,便会让自己很忙,假装毫不在意,丝毫不会提及。

她便是这样,每日忙忙碌碌,好似从未认识过萧既笙一般。

可身为丈夫,妻子心里究竟藏着谁,他还是能察觉一二的。

就像看到喜欢的饭菜总会想多吃几块一样,即便再努力不看那道菜,不停将筷子伸到其余盘子里,也改变不了她喜欢那道菜的事实。

他可以欺骗自己,他就是红鱼喜欢的那道菜,可红鱼自己却欺骗不了她,即便她装得那样像,那样好,一旦卸下僞装,她心里的那个人便会不自觉跑出来,取代他的位置。

两个带着面具的人在一起做夫妻,注定痛苦。

往后还有几十年要过,他也许可以忍受,可她呢,会情愿一直同他过这样的日子麽?

即便过下去,又有什麽意思。

他站起身来要走,却被她从背后抱住,“你不能这麽对我,阿钰,我保证,再给我些时间,我会忘记他的,你相信我。”

她不想失去她的家。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今日格外脆弱,说话时甚至带了一丝哭腔。

严钰想她自幼孤苦,又实在爱她,到底于心不忍,转过身来。

红鱼立马抱住他,“你不走了吧。”

即便知道她此时不过是在向他证明她心里有自己,严钰还是没有勇气推开她,手缓缓覆在她腰间,轻轻‘嗯’了一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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