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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总之我是为了帮你才上台的,我又不傻,干嘛送上门让你打一顿。”他伸手去戳巫湫潼的胳膊,“你要报答我,到了雍州我说什麽就是什麽,不能做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这句话翻来覆去耳提面命百十遍,巫湫潼一开始还有回应,后面就直接当耳旁风。

“你怎麽不理我!”江绎準备起身,又被大动作牵动伤处疼得惨叫,只能砰的一声弹回去哀嚎,未伤敌便自损一千。

“我在想要是我真做了白眼狼,你能怎麽办?”巫湫潼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看着江绎。

他能怎麽办?说的好像他能奈何得了巫湫潼一样。

“我劝你最好不要。”江绎只能放句狠话。

巫湫潼没被威胁到,端着碗出去了。

江绎还没过多少安生时间,第二位来客大摇大摆走进来一屁股坐在他榻上,正是江玄晖。

不同于以往进门就开始逗猫逗狗一样戏弄江绎,江玄晖垂着眸唇角向下。

“怎麽了一脸苦相。”江绎有些奇怪,“我痛成这样都没天天垮着脸。”

“等你伤好后,我们就要走了。”后面的谋划不必多言江绎也心知肚明。

江绎瞬间什麽都听不见,忽然的耳鸣让他捂住耳朵痛苦哀嚎。

这个走,是为阴阳两隔。

在那之后他会跪在皇城前以命相逼,迫使江奎準许他扶灵回雍州,而他的成帝之路在无数雍王府先辈的铺垫下,正式开始。

“我知道了。”血海深仇将雍王府世世代代紧紧连接,为了推翻皇室,无数代雍王府人前仆后继,性命,亲情什麽都不重要。

气氛有些凝重,江玄晖想着逗逗江绎,便伸手抢走了他手里最后一个软枕,却发现平日早该吠叫的江绎此刻兴致缺缺。

“蛰伏那麽久,就是为了今天。”为此雍王夫妇闭门不出,雍王世子顶着另一张脸整日装个病秧子,靖安郡王被迫和一群拍须遛马的浪子一起招摇过市。

江绎盯着自己搅在一起的手指,没有理会江玄晖,在江玄晖以为他不会说话时,却听见一声细若蚊蝇。

“哥,你可不可以不要死。”江玄晖还那麽年轻,他才高八斗,满腹经纶,他知人善用,一目十行,若是在乱世活到最后必定封王拜相,那麽一个人不应该如此荒唐地死去。

江玄晖抿唇不言。

“为什麽是我?”江绎的眼睛淌出泪,偏过头不再看沉默的兄长。

最后江玄晖只揉揉他的头发,就像他们小时候那样。

江绎无端心里生出一股烦躁,拍开江玄晖的手吼出声。

“你就算不念着我,也不念着岳择端吗?”这一击当头棒喝,打得江玄晖不知如何回应,只能干瘪着,嗫嚅着,张开他那仿佛剎那间冰封黏住的嘴唇。

“是我与他有缘无分。”这一句话撕裂了唇瓣,像是有鲜血从无形的伤口溢出,顺着流到胸膛灼痛了心髒。

他怎麽不念着岳择端,他行不端作不正,用了人皮面具下另一副画皮引诱了千般好万般好的岳择端。

明知岳择端年幼悲惨还趁虚而入,和他情定三生,他庸懦,他怯弱,他不敢将必死之局和盘托出,只能隐瞒着他的爱人,向他许诺不可能降临的未来。

但他一人的私情,就算再刻骨铭心,又怎麽抵得上无数雍王几十年的筹谋。

“睡吧,哥陪着你。”

江绎闭上眼睛,很久之后江玄晖发现那单薄不少的躯干不再颤动,以为他已睡去,準备松口气回自己院子时,恍惚间又听见了江绎的声音。

那不是错觉。

“如果我把所有东西都给你,你可不可以陪我走下去。”那背对着他的人蜷缩着身子颤抖发问。

——哥,我把今天得的东西都给你,你可不可以陪我?

声音带着殷切,一如年少。

江玄晖的眼泪再也止不住,顺着眼角滑下,他一遍又一遍地轻抚江绎的鬓角。

最后也没有回应,只是在江绎真正睡着后将软枕塞进被褥,悄声离开。

这一日翻过篇,巫湫潼也走了,江绎一个人养伤,对什麽都提不起兴趣,江玄晖以为他在赌气,像平日那般逗了几次却没发现与往日有什麽大异。

唯有一点,那句希望江玄晖活下来的话像是梦中呓语,再也没有出现。

“你这几天怎麽还病恹恹的?”江玄晖心中有愧,每天都泡在江绎院子里不肯走。

“被巫横威踹的。”江绎头也不擡,语气也横沖直撞的。

江玄晖拳头都捏紧了,一句“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跑到了喉咙,却看见江绎脆弱的神情后活活咽了回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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