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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谈吐还是行事,都能看出此人出身世家大族,但他不欲显露家族名姓扰了自己清净,连江绎也只从寥寥数语知道是东北方某州的大姓。
“明日。”顾闻酒眉眼温润,声音清越悦耳,和他碰了下杯。
“肖赤昱呢?”江绎才发现这小子不在。
这位克州肖氏的嫡次子也是个整日只知道养花遛鸟四处惹祸的纨绔草包,与江绎算得上是臭味相投。
和江绎不同,这位不是演的。
“你不知道?他那三蹬子的功夫被二大王相中,带进宫里面给官家耍了场刀舞,被任命做八大王的武师傅,顶了巫湫潼的位置。”他这麽一问,泊寓那百事通上赶着回答。
江绎被一口茶呛住猛咳几声,“你说的是肖赤昱?”
肖赤昱绣花枕头的功夫,耍刀都比不过他用鞭子,居然也能被相中。
“千真万确,我蒙你作甚。”自从上次泊寓喝醉险些酿成大祸,及冠的年纪被他父亲一顿板子打得三天下不了床后,痛定思痛决定绝不贪杯,“我只喝了一杯,清醒着呢!”
“找武师傅还看脸吗?”江绎着实不知该如何评价。
“要是看脸,早就选小王爷了,怎麽轮的上巫湫潼?”有人趁机拍须遛马,可本该眉眼舒展,被讨好的江绎却皱起眉头。
马屁拍到了马腿上,那人讪讪一笑彻底闭嘴。
“明日不用送我。”顾闻酒见终于安静下来,将一枚玉章递给江绎,“阿绎,你的冠礼,我恐怕是来不了了,这个送给你。我寻了块整玉,亲手雕刻,算是给你庆贺了。”
江绎看了一眼,只瞥见些许边角差点控制不住脸色骤变,错愕地看向顾闻酒,却看见顾闻酒微微一笑,这才匆匆盖过眼中惊骇。
“贺卿,心想事成。”顾闻酒像是不知道他送的是何惊世骇俗的东西,仍旧云淡风轻。
“这珺清送的是什麽宝贝呀,小王爷都那麽喜欢。”谁不知道江绎的外家是富商雍州周氏,什麽好东西没见过,这顾闻酒送的什麽好宝贝,让他都大惊失色。
“这块玉可是不可多得的极品,当年我在外游历时偶然得到。”顾闻酒笑道。
于是其他人都望着江绎,期待他拿出来供他们一赏,但江绎像是又沉浸在方才的情境中,几人不敢触他眉头,只能作罢。
江绎一顿饭都吃的心不在焉,最后将自己戴了许多年的护身符送给了顾闻酒,直到最后各回各家,他走在路上,还在摩挲那玉章的纹路。
脚踏祥云,口含宝珠,形如蛇而有鳞,是龙。
顾闻酒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他三人义结金兰时他没有透露任何事,每次见面时也是纨绔做派。
没曾想不过相识几载,他就窥破了连江奎都不曾看破的云雾,知道江绎志不在此。
他回府后,直接回了院子点起灯。
烛台之下,灯火通明,江绎掏出那枚玉章细细观察,忽然在玉章末端发现一条罅缝,便用针撬开,看见有一个小圆,里面像是塞了一张纸。
顾闻酒这个长满心眼子的人又藏了什麽东西。
江绎费尽千辛万苦将那张纸用针取出来,展开来看,却是一张空纸。
他顿时心情複杂,看着已经烧了大半的烛台,把纸随便一丢朝榻上一倒,想把顾闻酒拖出来打一顿。
今日心力憔悴,先是无力既定的将来,又是送别知己,最后撬出一张空纸,江绎闭上眼睛,不过多久就传出细细的鼾声。
窗外风摇影动,树声沙沙。
天这几日有些热,江绎整日赖在府里闭门不出,踩着江玄晖心中有愧使劲折腾,提前享用冰块。
那张白纸被好好保留着,江绎一有想法就去捣鼓,依旧是没有个所以然来。
他懒得四五日没有出门,整天瘫在冰碗旁听外面的消息。
一是圣眷十年盛宠不衰的郑娘子一连被冷落了两个月,官家正宠着新入宫的桑娘子,恐怕真的是只闻新人笑,不听旧人哭。
二是肖赤昱一场刀舞逗了桑娘子开心,官家也龙心大悦,赐了他一堆宝物。虽然还是个白身,也足够一干人等羡慕了。
江玄晖这几日忙得紧,他不喜欢闷在屋子里,就在承春园满园芍药间支了一张桌案,每天都在收信写信。
豢养的十几只信鸽也和他一样忙得晕头转向。
“整天写的什麽东西?”江绎随手拿起还没密封的信,却见就是一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破事,顿时没了兴趣,把信拍了回去,“就这些,你閑不閑?”
“蠢蛋。”江玄晖只是睨了他一眼,埋头继续写信,像是要把所有无关紧要的事全部写下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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