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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当年一眼相中你的文章,是为师的福气。”颜问渠拍拍他的肩膀,“你不需要为做文章而做文章,山河辽阔,未来的日子,你可以肆意书写。”
“回雍州吧,那是你的天地。”
“学生受教,多谢老师。”江绎嘴唇微微翕动,跪地叩首。
“走吧,到时辰了。”
颜问渠走在前面,江绎才发现过了十年,颜问渠如今六十三岁,在官场沉浮四十年,他已有些微微佝偻,不再如年轻时那般神采奕奕,但仍撑起文人的风骨傲然屹立着。
窗外黄鹂叫唤,江绎看见了江玄晖的承春园,芍药谢了,没有什麽看头,但他恍惚间看见了早已不在的那张桌案,江玄晖在一片花丛中吹响陶笛。
他一错眼,只有满眼翠绿,哪有什麽旧日芍药姹紫嫣红?
怕是冠礼由江奎授意一事传了出去,今天往来的宾客比那日的丧礼不知多了多少。
被精简后的仪式过了,颜问渠站在江绎身前,“上古有羿射九日,箭术卓越,为师望你此后也能雕琢文章,一箭贯日,畅游四海,放眼天下。”
“玄羿,就是你的字。”
江绎叩首,“谢老师赐字。”
不如何,杀你绰绰有余
“官家赐礼!”冯广梁捧着圣旨到了雍王府, “王爷,快接旨吧。”
满院子乌压压跪满一片,冯广梁撑开圣旨, “念雍王府江绎, 年少有为,有勇有谋, 如今终长成人, 朕心甚悦,特赐鸣玉一块。”
“王爷, 这块玉可是景鸿太子从前戴在身上的,官家可宝贝了。”冯广梁拿到那块玉时额角都浸出冷汗,甚至不敢把玉放在别人手上, 一路小心揣在怀中, “您可要拿好了。”
此旨一下, 衆人头都快埋在地上也藏不住惊愕的眼神。
“玄羿, 快接旨啊。”颜问渠把他神志给拉了回来, “还不快谢谢官家厚爱。”
江绎心情複杂地接过那圣旨和鸣玉, 他自幼聪颖,以至于到了七八岁流言纷纷, 说他是已故的景鸿太子转世, 江奎就动了把他养在身边的心思,他便在父母授意之下高烧一场差点丢了命, 此后就装成如今这纨绔模样。
“就不打扰您了, 奴还赶着回皇城複命呢。”冯广梁最后拿出一枚剑穗递给他,“这是奴从前无意中得到的, 您可不要嫌弃。”
说完便乐呵呵地走了。
“贺王爷冠礼,奴是奉圣人之命给您送上贺礼。”圣人陈元兰的女官采衣忽然出现, 倒是在江绎的意料之外,圣人与雍王府并无旧情。
“这是圣人亲手雕刻的玉簪,您收好。”采衣将玉簪递给他,“这原是圣人给太子的冠礼,只可惜世事无常,您就当全了圣人的心愿。”
末了不等江绎多问,便匆匆离开。
江绎看着手中的物件,只想问这离心的一对夫妻到底在打什麽鬼主意。
他看向他的老师,但颜问渠只是摇摇头,低声道:“你千万收好,快些去雍州,不要再回头。”
“学生明白。”江绎重重一点头,随后送走宾客。
他归心似箭,等到最后一位宾客的背影走远便翻身上马,领着雍王府的车队离开京都。
行至厉州,车队步入密林,这也是厉州匪患的藏身之地,其中有不少陷阱,落入其中不堪设想。
可到了雍王府的队伍画风突转。
“王爷,我们还有好些东西没拿呢。”折澜骑马跟在江绎身后,脸上的心疼藏都藏不住,那可都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宝贝,就那麽丢在京都,还不知道回来时还在不在呢。
“那些东西中看不中用,带回雍州也是放着吃灰。”江绎自幼锦衣玉食,自然是看不上那些东西,他回过头望向折澜戏谑道,“怎麽,让我家折澜心疼了?”
折澜低头看身下的马,没有回应。
江绎正準备再逗几句,忽然树叶无风自动,他脸色一变,擡手示意停住,接过仆从递来的弓箭,往还在微微颤抖的树叶之下射去。箭矢入肉,鲜血迸溅,那匿于树上的人已经眨眼成了尸体滚落下来,在层层落叶上发出呲呲声。
“王爷好箭术。”粗砺的男声传来,车队四周沙沙作响,人影闪现,竟是不知不觉中就被人包围了。
“杀你足矣。”江绎举起弓拉满,眼中尽是挑衅,他的箭术堪称百步穿杨,巫湫潼都不一定比得上他。
“呵。”那人也没被惹怒,“听说王爷这里有不少宝贝,我厉州的百姓都吃不起饭了,王爷宅心仁厚,接济一下如何。”
“你杀我父母兄长,我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你居然上门送死!”江绎就着弓给他一箭,这一箭突如其来,那人躲闪不及被射中左肩。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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