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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横威,你这口气,醋了?”江绎眉眼弯弯,那双丹凤眼忽地出现在巫湫潼面前,甚至连脸上的绒毛都看得清晰,“整天杵着跟杆子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哑巴。”

“谁醋了。”巫湫潼淡淡回道,他只是觉得江绎那麽容易信任孟亦楼,有些心里不舒服。

“好吧好吧,你没醋。”再惹要炸毛了,江绎见好就收。

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急用人的状况,孟亦楼第二日就被他亲自带到了知州府,当场任命为知州,赐下笔墨纸砚,官服,印章,即刻上任。

旧班子自然不依,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吴如诲落马能够升迁,结果只差临门一脚,位置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抢了,谁听了不想磨刀霍霍。

而任命的江绎就是个什麽也不懂的草包,占着投胎好,颐指气使,滥竽充数,自然招致不满。

但江绎那狠辣的手段吴如诲已经领教了,他毕竟还是王爷,背后也有巫湫潼这尊大佛,行事毫无顾忌。这些人头上没人压着,跟着吴魏后面喝汤,快活这麽多年,更不想一朝打回原形,只能暗地给这位新官挖坑暗戳戳等着他跳。

雍州几月前就有人不满豪族欺侮,自发组织义军造反,不过波及範围小,被吴如诲血腥镇压,死伤惨重,活着的全部押进牢里,可谓是生不如死。

吴如诲本挑了个良辰吉日要送所有反的壮丁上西天,无奈日子到了自己却落马受刑,还在吴府躺着半死不活。

这壮丁留在牢中,杀了自然激起民怨,不杀得罪旧臣,还占着地方。

孟亦楼:叔父在手,金子我有

“您认为呢?”孟亦楼这几日脚不沾地, 雍州知州府就是一地鸡毛。

他顾不上叫苦连天就得蹲下来收拾烂摊子,这几日三更睡五更起,眼下青黑脚步虚浮, 活像是被人吸了精气。

“我就负责吃喝玩乐在外面当靶子, 这种事既然交给你,自然是你来。”江绎笑得恶劣, 瞧孟亦楼吃瘪的模样手中几乎满溢的水晃蕩出几滴在袖上, 他身子往后一仰稳稳当当窝进巫湫潼怀中,“你不是有了计较, 说来听听。”

“您不能就这麽做甩手掌柜!”孟亦楼有些急,他听叔父说江绎此人非常难缠。

现在看来更像是个泼皮,那些纨绔的气早就腌进他那身皮子里, 但攸地与巫湫潼对视一眼, 他莫名理不直气不壮, 声音低下来。

“此事我的确有些想法。”

不知为何, 这位横威将军像是与他气场不合, 每次见他那眼神都兇恶得紧。

“近些年雍州人口流失严重, 若再杀,恐怕又会走一批人。”孟亦楼撇开眼不再看面前黏黏糊糊的一对鸳鸯, 咳两声清清喉咙, “法贵有常,政尚清净, 但雍州旧法谋逆者死, 却不问缘由,在如今这非常时期不该如此。”

“唯有赏罚并行, 才可留住百姓。此次谋逆皆是因为劳役赋税加了三成,今年歉收百姓苦不堪言。

而吴魏两府强行侵占资源, 逼迫服劳役者为他们修缮府邸,管事兇狠,轻则皮开肉绽,重则草席裹尸,最后只是赔钱了事,一命不过几百文。”

权贵视人如随意宰割的猪狗,年複一年愈演愈烈,当真是人命如草芥,孟亦楼刚刚接到这消息的时候气得破口大骂,现在也是声音都在颤抖。

江绎闭眼敲了敲桌案,如今雍州满目疮痍,惨剧不停上演,四十年时间雍州被糟蹋得荒凉破败,连路边的小摊小贩风声鹤唳,稍有意象便卷起铺子走人,女子更是不敢随意上街,那本就繁重的赋税,江奎只加了一成,落到他们口中就成了三。

百姓麻木,生活苦闷,活一天是一天,才会消遣达官贵人鸡毛蒜皮的小事,造成一旦有什麽事发生便一群人凑热闹的局面。

“亦楼,此事交给你,我给你兜底。”这些事情江绎早就知道,每次听见都痛心疾首,再看孟亦楼那掩藏不住的满脸疲态,叹了口气道,“该杀就杀,这雍州旧人没一个该留的。”

孟亦楼那双眼睛仍旧清明,他躬身一拜,“臣遵命。”

得到江绎的金口玉言,孟亦楼浑身轻松,连虚浮的脚步都稳健不少,喜气洋洋走出王府,第一件事就摇着扇子去了牢城。

他是去寻义军的领头羊。

“你就是刘青?”

隔着栏杆,孟亦楼看见昏暗的牢房中一个人蜷缩成团瑟瑟发抖,听见他的声音缓缓转过来,那人因为殴打和长时间饑饿已经浑身浮肿,几乎睁不开眼睛,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啊啊的声音,说不出话。

“吴如诲被撤了职,我是新的知州,告诉我,你想不想和你的弟兄活下来?”孟亦楼没心思废话,开门见山单刀直入,一手搭在生鏽的铁栏之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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