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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汉子手无寸铁,拿着镰刀锄头也能和雍州军僵持三日,他也不知该佩服刘青这帮子人雄武,还是佩服雍州军仁慈了。
“想!”那声音嘶哑,刘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髒污发黑的手指握在石杆上,双目充血宛如恶鬼,几乎要贴到孟亦楼的脸。
他会答应,孟亦楼早有预料。
“我不杀你,但谋逆大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十日后五十杖,你若活下来,我做主之前的事一笔勾销。”孟亦楼微微停顿,压下身子那张苍白的脸在忽明忽暗的油灯下如同鬼魅,“不过你死了就是死了,你怎麽选。”
“我愿意,我愿意!”刘青太久没有发声,一用力只觉得喉咙都被撕碎,喉间弥漫着血腥气,但他不管不顾,用最大声音吼道,“我愿意受刑,放我出去!”
“等你活下来,就告诉我,你是愿意继续浑浑噩噩去做农夫,还是愿意成就丰功伟业。”孟亦楼说完就走,毫不拖泥带水,吩咐人给那些牢犯几个馒头,就回了府衙。
几个人正在斗蛐蛐,见着孟亦楼立刻用簸箕往上一盖,站起来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孟亦楼懒得掰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擦肩越过丢下吩咐。
“把之前管刘青的人给我提来知州府。”
孟亦楼已经调查清楚,那人是吴府下的管事,这人的命虽也不值钱,但他的死活如今可是和吴府的脸面挂鈎。
吴府接连折损郎君和家主,田庄铺子被江绎和魏渐策两个土匪抢走大半,这脸也丢了个尽,全府闭门不出。
距他下令已经过了两个时辰,还是没有人来,孟亦楼端着冷了不知道多久的茶,气得胸腔洩出一声笑。
吴府在给他这个新知州甩脸子,手底下人也在向旧主卖好,沆瀣一气,蛇鼠一窝,根本不懂人在屋檐下要如何。
他将此事告知江绎,没等着江绎吩咐,巫湫潼那个冷面煞星主动拨了二十个巫家军士兵给他。
“啪!”吴府紧闭的大门被强行破开,巫家军领着认识那管事的人沖了进去,气势强横,四处搜查。
“你们做什麽?还有没有王法了!”吴府的护卫看见巫家军腿都软了,为保小命不敢上前,只能站在一旁叫嚣。
“知州府办案,吴府衆人配合。”如今风水轮流转,那难看的脸色转到吴府人的脸上,孟亦楼切身体会到了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甜头,笑得肆意,“吴府包庇罪犯,是想要反了吗?”
“知州,已捉拿罪犯。”管事已经被蒋云和亲自提了出来,押到孟亦楼面前。
“王侖,吴府管事,无令擅自鞭打劳役者,死十二人,伤逾百人。”孟亦楼亲自念了王侖的罪证,“按律赐腰斩,夷三族,但如今我给你个恩典,杖刑一百,你若熬了过去,一笔勾销。”
“带走。”
王侖就没有站着的好待遇了,他被蒋云和提着只手臂,一路从吴府拖到了刑场。
此时刘青已经受过刑,臀部血肉模糊,奄奄一息,全凭一口气吊着命。
数十日水米未进,他本就气息微弱几近饿死,幸得昨天孟亦楼大恩赏了几个馒头恢複了些气力,五十杖落下,他才有机会生扛了下来。
当日一起反叛的人都受了二十杖,那二十杖没有放水,有的人活生生疼晕过去,孟亦楼看见如此哀嚎的惨状连眉都未皱,而是紧盯着王侖被绑上刑床,沉声道。
“行刑。”
一百杖棍棍到肉,王侖想着那句一笔勾销一直咬牙死撑着,他打死那麽多人,若是真能一笔勾销,那还是他白捡了条命。
血色濡缕,王侖疼晕后一桶盐水浇下让他活生生痛醒过来,很快就还剩十杖,而王侖已经被打成了一团烂肉。
没有人看见行刑之人猩红的眼眶。
还剩最后一下。
没想到一杖轰下,落到了王侖的脖颈,他的脖颈软踏踏下去,目眦欲裂,已经气绝身亡。
哪怕吴府没有派人前来,这巴掌也狠狠扇到了吴府脸上。
“一百杖还是累人,你年纪尚小,刑棍都落不稳,该好好练练了。”孟亦楼笑道,完全没有责怪刚刚那一棍,直接断送熬了九十九杖的王侖。
“按旧例,无公文越俎代庖者,腰斩。”孟亦楼达到目的心情大好,“人虽死,该受的不该少,他也配不上死者为大。王侖的身契毕竟还在吴府,切两半后,这尸首就好好送回去吧。”
“今日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了本官出面,皆是因为雍州府全是酒囊饭袋,本官话撂在这,若这等事情全都来麻烦我,有些人就滚下来不必做事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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