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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士气是好事,但战场上切忌盲目自大。”巫湫潼替他带好头盔,拍拍他的脸,“端好你的枪,控住你的马,傅鸣秉,活着回来。”
“我还得回去找王爷呢。”傅鸣秉头一次上战场,少年意气,热血沸腾,让巫湫潼恍惚间想起了自己的十九岁。
他笑了笑,拍拍眼前人的肩膀。
“届时我会让人戴上首领面具僞装成我,你在他身侧,真正领兵的人是你。”巫湫潼将令牌交给他,“去吧。”
傅鸣秉摸了摸这块象征着巫家军首领的金令,大步朝外走去。
集结号吹响,两万士兵整装待发,巫湫潼站在恩和城墙上,手中是重剑淩云,“夔州的战士们,你们将要面对的是兇神恶煞的巴查干,你们怕不怕?”
“不怕!”
“不怕!”
“不怕!”
这三声直沖云霄,每个人都心中激蕩,无论在战场历练多少回,依然不减士气。
“不愧是我夔州男儿。”巫湫潼的声音铿锵有力,直击胸膛。
”前方已经设好埋伏,跟在郝虞和傅鸣秉身后,百步之外再变换阵型!”
“听我号令,出征!”
鼓声乍起,宛若滚滚惊雷,响彻天地。
“杀!杀!杀!”数万人的齐声嘶吼壮观至极,傅鸣秉骑马小心踩过唯一那块紧实的土地,直到军队行至百步之外,他挥旗示意,巫湫潼才派兵将供先锋部队踏过的土地挖空。
直到用来僞装的最后一捧土盖在宽大的布料上,傅鸣秉才回头看向仍站在高台上目送的巫湫潼,掏出自己胸前的玉佩轻轻一吻,就一马当先沖向蓼兰战场。
果不其然,匈奴已经窥破了江绎不加掩饰的埋伏,大军早就前往恩和战场,只留下巴查干领着三千人。
巴查干一见到大军立刻后撤,傅鸣秉看向带着巫湫潼面具的郝虞,的确也生得魁梧光看身材与巫湫潼有几分相似,远处看绝对能够以假乱真。
傅鸣秉见嗜杀的巴查干未战先退,担心有诈,停军休整。
“首领,停这干嘛,干他啊。”傅鸣秉带的三分之二都是雍军,头一次真刀实枪上战场,都激动得紧,恨不得马上砍几个匈奴过瘾。
“你虎什麽!”傅鸣秉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巴查干莫名其妙往后跑,你傻乎乎追上去踩套?”
“他就带了三千人,我们带了三万,就这样他还不快点跑,活命才是要紧事。”那人哈哈两声,沖散了紧张的气氛。
“出息!”傅鸣秉也被逗笑了,“摸清情况再去,不要冒进,待会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王爷可是给下了死命令,得把你们全部怎麽来的,怎麽带回去。”傅鸣秉仰头喝了口水,身下的马打了个响鼻,“等到凯旋,回去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百里之外的营帐中,珂坎的眉头从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他饮下一口浊酒暖暖身子,心中的忧愁没有消减半分。
“巴查干去了?”他问道。
“去了,单于神机妙算,巫湫潼上鈎了。”亲卫回道,“探子看得很清楚,那就是巫湫潼。”
珂坎叹了口气,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今年太冷了,他们没有粮食,没有碳,没有衣服,若是不南下掠夺,他们的女人和牛羊都会被冻死,草原的勇士也会因为饑寒交迫而举不起弯刀。
因此哪怕对面是去岁大败哈日斯部落的巫湫潼,他也不得不去搏那一线生机,他已经失去部落的信任,不可以再畏手畏脚让哈日斯损失惨重。
“巴查干只带了三千人直面巫湫潼,他是真正的英雄,巫湫潼拙劣的埋伏已经被我们识破,现在恩和没了巫湫潼,就是拔了牙的老虎,不足为惧!”珂坎摔碎酒碗走出营帐,士兵早已集结好,他端起新的一碗酒三两句挑起士气,“草原的勇士们,为了我们的女人,后代,未来而战,踏平恩和,直取夔州!”
“踏平恩和,直取夔州!”
“踏平恩和,直取夔州!”
“踏平恩和,直取夔州!”
第二只碗落在地上粉身碎骨,六十岁的珂坎骑上陪伴自己十余年的战马,他弯下腰亲吻温热的皮毛,轻声呢喃,“伟大的雅若母亲,请保佑您最忠诚的儿子回到故乡。”
擡起头,他又是那个不怒自威,阴险狡诈的哈日斯首领,镶着玛瑙的弯刀划下,“衆将听令,踏平恩和!”
话音刚落,珂坎老当益壮,便如离弦之箭飞出,飒沓如流星,带着身后的滚滚洪流沖向大胤,势不可挡。
还有半日抵达恩和城下。
珂坎绝对不会知道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巫湫潼一开始就是为了引诱他到恩和自投罗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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