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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为金玉,长在深宫,边关于他而言就像是另一个世界。

“生离死别,本就是这样的。”姜浙淮经历得多,眼中的怜悯只闪过一瞬,“等到大王历练多了,就会知道这些在北三州,家常便饭,不足为奇。”

真的吗?江蓬别过头去。

姜浙淮看着他,这真是个天真的孩子,他仁心他慈悲,他同时软弱无力。

若是多年以后,他可能成为一个冷血无情的帝王,但他又太过单纯,猎人不会因为羊羔年幼就不会扭断他的脖子。

此次他会留在崇州,和他的将士一样,再也回不了京都。

“若我有生之年,能够看到各族和平相处就好了。”

姜浙淮微微颔首,手中银光闪烁。

羽箭破空,姜浙淮最先反应挡在了江蓬身前,一只箭穿过了他的胸膛,他翻身落马不知生死。

“主帅!”

“主帅中箭!”

一时间兵荒马乱,江蓬直接慌了神,下意识缩到战车里,但姜知州为他挡了一箭,他不能那麽没有良心。

于是少年慌乱下车,準备去查看姜浙淮的生死。

因为太过焦急,没有发现为什麽主帅落马,崇州军只是干吼,却没有一个人上前。

死因,一箭贯喉

“姜知州!”他才叫了一声, 也落得跟姜浙淮一般下场,那一箭直接射穿了他没有护具的喉咙,他倒地, 即刻毙命。

很快放箭之人就被拿下, 匈奴打扮,眼眶深邃, 鼻梁高挺, 的确是个异族。

待到那匈奴被人五花大绑后,异变陡生。

“你竟然敢伤主帅!”

一人忽然暴起, 手起刀落砍下他的头颅,那人头骨碌碌在地上滚动,刚刚还议论纷纷的人群顷刻鸦雀无声, 都被这一手给惊住。

“你疯了!大王死了, 这是唯一的线索, 你竟然杀了他!”袍泽拉住像是突然发疯的那人, 摇晃着他的肩膀, 唾沫几乎喷在他脸上。

那人的长刀落地, 眼中尽是狠辣,面上却颓然道:“可是他也杀了主帅, 不为主帅报仇, 还是人吗?”

“主帅!主帅没死!”

所有人一哄而上,而那匈奴的头颅不知道被人群中的谁踢了一脚, 滚到了跪在地上失意颓然的一人面前。

蔡衍不会忘记当年那人骑马进定城大门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可现在他就一身异族装扮,被人砍下头颅, 受万人唾骂。

此人姓苗名从珏,是定州将领, 定州离崇州万里之遥,他为何会来到这里假扮匈奴放两支冷箭还犹未可知。

蔡衍垂下头,像是什麽都没有看见。

当务之急是活着。

崇州军很快从漠玉关撤退,主帅被箭击中大难不死,缴获大批辎重还害死了三大王,可谓是三喜临门。

没人记得那看见满地尸骸而自责自己食言的少年,是因为担心姜浙淮才下车而殒命。

有人拿捏了他的心软,为他设计一场死局,这就像一场好戏,没有人为戏中人默哀。

两万对两千,毫无悬念的战争竟然让三大王殒命当场,而主帅生死不明,这麽大的消息自然马上传开了。

“你说姜浙淮中了一箭,但因为侥幸穿了护甲,所以只受了皮肉伤?”江绎听了消息,只觉得这个姜浙淮果然心狠手辣,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不过蠢得也清新脱俗,“哪还有射穿了护甲只受皮肉伤的大难不死?”

“依王爷看?”孟亦楼也不相信,这姜浙淮简直是把所有人当傻子耍,哪怕找个信得过的大夫装一装兇险万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骑虎难下。

京颂兰在江绎授意下退出这场局,没想到姜浙淮身边养的人那麽不得用,都知道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姜浙淮既要又要实在是吃相难看。

“谁不是一眼看出这是给江蓬设计的死局,匈奴善射,骑在马上都能百步穿杨,杀人怎麽可能不射脖子?”江绎只觉得这姜浙淮真的蠢,“京颂兰把自己摘干净了?”

他三顾茅庐,才终于请到了这位躬耕于田亩之中而晓天下事的颂兰居士,若是第一关都过不去,他才会气得呕血。

“摘得干干净净,所有事情都是您派的那人言语引诱李不言说的,与他半分关系没有,届时他只需要秘密潜回雍州即可。”李不言急于求成,为人阴险不给人留路,只能聪明反被聪明误,把路越走越窄。

“姜浙淮找的是何人僞装匈奴,可查清楚了?”这件事委派给了京颂兰,可惜现在才过了半日,没什麽消息,他又想起那葬身山谷的三大王,“那江蓬的纯善不适合在皇室,他一定不会活到最后。”

“京颂兰还没传消息,不过京都那边有了回信,张至祐答应了。”孟亦楼此次借的是孟朝云的手,没用什麽功夫就说动了张至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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