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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他答应,江绎也会定他来。”江绎早就盘算过,想到消息传开后江奎的痛苦他就心头痛快。

“江奎怕是气疯了,他害我雍王府至此,就应该想到会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这一天。”江绎话中尽是杀气,“姜浙淮和莫文禄都是一路货色,总是做些让别人看穿的蠢事。”

江奎的确气疯了,因为江蓬母家势强,他的确对江蓬不算宠爱。他虽欣赏这个儿子身上永远朝气蓬勃的少年意气,也嫉妒江蓬所具备的他从小就没有的纯善与怜悯。

但再怎麽说,那毕竟是他血脉相连的亲子,他亲眼看着长大成人,就这麽死在崇州让他如何接受?

“官家!求您为蓬哥儿做主啊!”宁妃池雪鸢知道唯一的儿子身死崇州,直接无视宫规夜叩福宁殿殿门,在殿外长跪不起。

池雪鸢是他还未封太子时就娶的侧室,从来都是恭谨淑德,这是第一次如此失态。

“他还有三天就及冠了啊。”她跪在地上心如死灰,字字泣血。

“朕知道,他是朕的儿子,朕不会让他那麽冤枉地死了。”江奎将跪在殿外不曾梳妆的池雪鸢拉起来,“你也莫要郁结于心,蓬哥儿也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不知是不是帝王不喜形于色,江奎眼中没有半分沉痛。

“谢官家宽宥。”池雪鸢抽泣两声几乎昏厥,被内侍宫娥给扶走。

她转身时,眼底的痛楚化为了悲愤,江奎果然如此薄情心狠,也对,他有那麽多儿女,最爱的太子景鸿早就化成皇陵里的一捧土,又怎麽会在意其他儿女的死活。

但她膝下只有蓬哥儿。

她知道再哭哭啼啼只会遭了厌烦,唯有把悲痛往肚子里咽,博得江奎的怜惜,才有机会让江奎查蓬哥儿的死因。

“娘子!您要撑住,大王死得这般冤,若是您也倒下了,谁还会挂念着大王啊!”池雪鸢茶不思饭不想,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已经一个时辰,宫娥多次劝她休息也无果,终于有一句戳中了她。

“对!我若倒下了蓬哥儿怎麽办?我可怜的蓬哥儿!”池雪鸢攥紧了拳头,她自然知道在这皇城里,所有消息都会滞后,“让母亲和嫂嫂明天进皇城来见我,我有消息传给父亲。”

今夜晚籁阁灯火通明,池雪鸢一想到自己的儿子死在了崇州便夜不能寐。

“她的儿子还有机会长大,我的景鸿却只有十七岁。”

“池雪鸢目语额瞬⑴,生个儿子却这般单纯良善,死了也不意外。”陈元兰正在手抄经书,她的面前是一尊佛像,正慈悲地看着她。

“阿弥陀佛,吾怎麽能说这麽造孽的话呢?⑵”陈元兰向佛祖告了声罪,“你去提醒下池雪鸢,江蓬可是死在崇州,姜氏女可有两个儿子。”

陈元兰又要搅浑这潭水,宫娥领命退出,只留下她与佛像四目相对。

“现在就开始争,是担心死的不够惨吗?”佛堂空无一人,陈元兰竟撕碎了面前厚厚一沓黄纸,随手拿起一张擦拭眼泪。

次日上朝,三大王被匈奴冷箭射中的消息公之于衆,满朝皆惊,文人墨客无不痛斥匈奴蛮夷狼子野心,但崇州知州姜浙淮也难辞其咎,无数弹劾的折子飞入崇政殿。

江奎将为姜浙淮说话的衆人收入眼中,没有表明态度,只当朝钦点了张至祐前往崇州调查此事。

张至祐,非世家子弟却是太师颜问渠高徒,正正经经的颜门人,却不因此依附颜家,反而对江奎忠心耿耿。

他接旨时稳稳一叩,无人知道他紧闭的双眼中,氤氲的是何等滔天恨意。

而姜浙淮学乖了,他下令澄清不实谣言,还杀了一批人,等到衆人闭嘴后再称那一箭不偏不倚正中心房,自己几乎去了半条命,高烧数日,兇险万分,可谓是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张至祐来时,他借口养伤下不了榻,只能在帐中接见。

“请知州好好想想那一日到底发生了什麽?”张至祐公事公办,他手持龙纹玉牌,如朕亲临,“以及知州那一箭,究竟如何。”

“张权尚书,您是在审我吗?”姜浙淮脸色苍白,竟然扒开衣襟露出身前浸着血的布条,带着蛮力将布条拽开,露出血肉模糊,还在流着汩汩鲜血的伤口。

“您满意了吗?”

张至祐眼中闪过快意,片刻收敛,“知州是在做什麽,是在逼迫本官吗?本官是在公事公办,还请知州好好回忆,那一日到底发生了什麽。”

他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思,那些几十年如一日摧毁他心智的痛苦回忆在深夜一遍遍上演,张至祐早就失去与崇州姜氏虚与委蛇的兴趣。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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