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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在外如何老成稳重,实则不过刚刚二十三岁,还是小孩心性。
那猴子上蹿下跳,伸手作揖,端着碗求赏钱,憨态可掬,让人啧啧称奇。
听着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江绎也听了个大概。
这耍猴人来自西域,和他一起的还有耍蛇人,在崇州风靡。
江绎看了一会也失了兴趣,随手丢了个银裸子才想起来他把人丢了,好一阵左顾右盼,终于在身后看见了脸色不大好看的巫湫潼。
“六郎,我们回去吧。”他挂着笑,有些讨饶,搂着巫湫潼的胳膊好不容易才挤了出去。
巫湫潼捏了下他的鼻头,动作有些重,“下次别溜那麽快。”
江绎疼得嘶了一声,先犯了错不好意思发火只能扯着巫湫潼快回去。
江玄晖听到耍猴人一事挑了挑眉,“还挺厉害,当年西域进贡时也派了人到皇城表演,那时候我还没病呢。”
“真的好看。”江绎少有出京,自从前朝番乱后,入大胤的番人屈指可数,更别说入京了。
“你还是想想明天说。”江玄晖对此兴趣不大,他显然更加挂心明天的会晤。
他现在还是陆望的身份,背后站着岳择端,崇州天高皇帝远,他需要做的就是闭嘴。
什麽话都只有从江绎嘴里面说出来。
江绎闻言洩了气,山州的乱在江奎不惜一切代价的猛攻下销声匿迹,江奎一时不忿将莫文禄以儿子性命为由谋反一事昭告天下,让山州莫氏受世人唾弃。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充州兵力不强,单打独斗敌不过勉州。他们算準了雍州百废待兴,正在风口浪尖,稍有不慎就会被打为叛党。
刚刚回封地,雍州他江绎就是最不想打仗的人。
“若不答应该如何?”他看向巫湫潼。
“那就自己打。”巫湫潼这一句话铿锵有力,砸在江绎的心里让他稍稍有了些底。
他望向窗外,又下雪了。
烛火摇曳,灯花爆声,疯狂一夜,眨眼就是次日傍晚。
江绎推开巫湫潼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刚刚下榻就听见有仆从通报各州知州,刺史都到了崇州知州府,才转身将巫湫潼拽起来拾掇两下二人匆忙赶到。
一入厅,江玄晖把主位给二人空了出来,他眼下青黑眼神弥漫着淡淡不耐,像是没有睡好。
辜庭肆身侧坐着一人,垂着眸白纱敷面看不清脸,江绎多看两眼没看出端倪也收回眼神。
雍,夔,崇,元,厉,亭,惠七州会面,商议出兵援助充州一事。
“昨日本王得到密信,勉州和充州沖突不断,西州与敬州蠢蠢欲动想要与勉州联合。”江绎坐在上首开门见山,事态紧急容不得拖沓,不想说什麽没用的场面话。
“雍州兵力匮乏,夔州需要镇守边关抵御匈奴和胡人,分不出多余兵力,若是要敌这三州联军,力不从心。”江绎道,“各位意下如何?”
满座皆寂,其实除了北三州的人都是不想得罪巫湫潼才来参加,江绎的确做了几件事,不过那麽多年他纨绔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这几件事多多少少在世人心里背后都有巫湫潼的影子,这些大了他几轮的知州刺史自然也瞧不上他。
“王爷,国法各州州军不得超过三万人,我厉州人口衆多,支出兵力恐生内乱,望王爷宽宥。”厉州知州杨烽拱了拱手,拒绝的意思很显然,他厉州与充州都隔了个惠州,这把火烧干了都烧不到他身上,他才不愿意淌这趟浑水。
江绎早有心理準备,只是颔首,亭州刺史坐不住起身拱手,“臣亦然。”
“王知州,你呢?”江绎一直瞧不上王守良,觉得他为人阴险狡诈,眼高手低,从前还挑起巫湫潼之间嫌隙,“惠州可是和敬州接壤,充州一灭,勉州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猜他下一个吞了谁?”
江绎是宗室,背后还有巫湫潼这手握重兵的大佛,勉州就算脑子反着长也不会如此行事,自然会吞了王守良。
王守良那笑实在假,东拉西扯打着太极,把这事给推脱出去。
江绎捏紧了扶手,这王守良不是担心惹火上身,就是已经和勉州暗通款曲。
辜庭肆以元州铸龙台怨声载道,内乱频起为由推拒。
江绎纵然昨日早有设想,看到如此也不免心火起,但现在撕开脸皮才是真的蠢货。
江玄晖举起酒杯,“今日诸位远道而来,崇州为诸位準备酒食,请诸位品尝。”
江绎喝了口酒,没想到辜庭肆也会拒绝,再眨眼时又瞧见安安静静坐着的琴师。
“辜知州,这是?”江绎明知故问,扬扬下巴朝向辜庭肆身边坐着那人,昨日远远瞧见一眼,知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琴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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