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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此意。”孟朝云好不容易退下来,为官十五载,好处没捞到什麽,名声烂个彻底,还落下一身病痛,也就不準备再扎进官场,“我想寻一处地方办个学院,应当能够帮到你。”
闻言江绎眼睛越来越亮。
这何止是帮到,孟朝云在氏族名声烂,可三元连中古往今来有几人,名声摆在那,他若坐镇学院,必定有志之士如潮水涌来,源源不断。
“多谢孟相。”
“我已辞官,日后不必叫我孟相。”孟朝云咳了两声,“我字弃疴,你唤名字也可。”
“孟叔。”江绎脱口而出,孟朝云现在就是变相的摇钱树,他雍州金光闪闪的招牌,能屈能伸本来就是江绎的特长。
“刚从勉州回来,我就不打扰你们夫夫了。”孟朝云挂念着孟亦楼,说完事情转身就走。
“你可想好了。”巫湫潼终于开口,眉目间却是化不开的愁云,“江奎一手提拔的孟朝云,他有多大本事江奎清楚得很,孟朝云本就是瞒着江奎来了雍州,从此以后雍州也会不得安宁。”
“我不怕。”江绎知道这一日总会到来,杞人忧天没有丝毫作用,“我已经有足够底气,等到珺清来了,就更不惧他州。”
江奎也老了,他的丹药这麽吃下去始终不是办法。
只要江绎能拖,他有信心拖到江奎先死。
“也不知道珺清和辜庭肆那厮如何了。”江绎当初给了一瓶假死药,那是梅鹤云拍着胸脯保证过的好药效。
他本以为自己在这条路上也会是孤苦伶仃,没想到阴差阳错和巫湫潼定了情,江玄晖也活着。
正因如此,他更不想让顾闻酒被仇恨蒙蔽双眼,真要了辜庭肆的命后悔一生。
“你说珺清会要辜庭肆的命吗?”他不想辜庭肆死的一大原因,便是辜庭肆和巫湫潼是同门师兄弟,感情甚笃。
“不知道,辜庭肆在赌。”巫湫潼一想起那个情种就脑子疼,要他说,那麽扭扭捏捏,把人绑了好好说清楚,总比现在同床异梦好。
但想起他和江绎从前的波澜后,巫湫潼摇了摇头。
情之一字,永远是旁观者清。
自从知道琴师便是顾闻酒后,辜庭肆就去查了旧事,发现即使是无心之举,他也是元州顾氏覆灭的得利者。
现在想来他的步步深陷何尝不是顾闻酒一力促成,从若水初遇,到樊街倾心,每一次见面都是顾闻酒的精心设计。
若换个人他必定会动杀心,可顾闻酒这个人每一处都稳稳抓住他。
辜庭肆睁开眼,看顾闻酒像平日一样睡在他身边,轻微的呼吸,就像是一只猫。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顾闻酒的侧脸,望见窗前溜进来的一丝月光叹了口气。
琴师,你到底在想什麽呢。
他原不相信琴师对他没有半分私情,却在发现顾闻酒带回来的毒药后这些想法轰然坍塌。
想起梅鹤云那欲言又止的眼神他就不忍心里一阵绞痛。
那毒药就藏在这房里,每一次他去看都被挪动过。
顾闻酒该报複的他也在背后推波助澜,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了个干净,如今只剩下他了。
辜庭肆从小就知道一报还一报,他欠琴师的总是要还的,可琴师那麽冷淡,别人对他千般好万般好也换不回一句贴心窝的话,他死了后,谁又能好好供着这小神仙呢。
明天就是四年前顾氏满门惨死的日子。
爱也罢恨也罢,是生是死,他和琴师总该有个了断。
“喝了吧。”
顾闻酒一夜没睡,昨夜辜庭肆每一声叹息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幸好辜庭肆摸他脸时没有摸到满手莹润。
那杯水无色无味,就倒在精致漂亮的瓷瓶中。
辜庭肆今早去看了,那毒药已经不见蹤影,琴师还是那麽心狠。
赌输便就赌输了,他笑着一饮而尽,最后贪恋地看着顾闻酒,像是要把他刻在心里。
“琴师,那麽多年了,你爱我吗?”他每次听到绯绿社那些死去活来的爱情只觉得嗤之以鼻,他和琴师的感情纠缠成一团乱麻永远理不清,到了将死之时,他迫切地想要听见这个答案。
他陪顾闻酒听过无数戏,生离死别看过无数场,终于有朝一日也成了戏中人,说着他最不可能说出口的爱。
“爱。”顾闻酒终于没有否认或是避而不谈,他坐到了辜庭肆面前与他平视,“可你我二人横亘血海深仇,我发誓要让屠我满门的人全部都不得好死,这点爱算不得什麽。”
“若水初遇是我为你精心设计的一见钟情,后来都是我有意引诱,我不是个什麽好人,连堂堂正正举起剑複仇都做不到。”顾闻酒将昔年往事和盘托出,他越说越多,眼角的泪一滴一滴划下,在辜庭肆忍不住伸手想要替他拭泪时,他忽然暴起抓住了辜庭肆的衣襟,“辜庭肆,你去看了我放药的地方那麽多回,你为什麽不拦着我,为什麽不把药换走,你为什麽要帮我複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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