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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没有一丝算计,辜庭肆这个不折不扣的傻子,自己都没得到过爱,却毫不保留地将心剖出来给他作践。
“我也不是什麽好人,我只是想让你一辈子忘不掉我罢了。”辜庭肆还是扶住他的脸,“江绎说你表字珺清,对吗?”
“你不喜欢琴师这个名字,我以后不会再喊了。”
顾闻酒哽咽着,被辜庭肆扣着后脑吻住,他的哭喘声被另一个人的唇舌尽数吞噬,他用力去推却那人却纹丝不动,直到自己的唇上一痛尝到鲜血味道那人才肯作罢。
“珺清,我心悦你。”辜庭肆将他搂入怀中,手越收越紧,“我知道江绎给的是假死药,我要是活过来,你这辈子也别想跑了。”
顾闻酒反手抱住,感觉到辜庭肆的力气越来越小,最后双手垂下,他这才后知后觉失声痛哭。
他报完了仇,该死的人一个都没活,也再也不会有另外一个辜庭肆这般全心全意对他好了。
收回泪,他又是那个冷心冷肺的顾闻酒,按照计划将辜庭肆收拾好,把预先藏好的尸体摆好后往地上灌满了油,放了一把火。
那火光沖天,把元州寂静的夜都给点得通亮,火势太大,人人都忙着救火,没人注意到有人推着板车从小门出了府。
知州府走水,大片被焚烧得一干二净,辜庭肆和他豢养的男宠琴师被烧都灰都不剩瞬间传遍了大街小巷。
知州死了,辜庭肆早就撤了刺史,如今元州无主,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盯着那个空悬的位置,谁还有心思去看辜庭肆是不是死得冤,虽然这烧得亲娘都不认识,但那玉佩还在身上,不是辜庭肆还有谁。
一个人推着板车,上面是一卷草席裹着的尸体,那个人面无表情的推着车,脸上髒污,一看就是下等人。
路过之人或怜悯,或嫌弃。
知州都死了,守门人也没心情守门忙着偷閑,那人就这样出了城,拐道向若水岸推去,那些探究的目光觉得没什麽意思都收了回去。
一看就是没有地,只能在荒郊野岭把人草草埋了。
若水岸他们相识的那处秘境几乎无人可知,顾闻酒艰难地在树林里推着板车穿梭,终于到了地方,他精疲力尽地靠在板车上,恍惚间总觉得那林中有人看着他,再盯了许久也没瞧出端倪,正巧他走了那麽远的路累得不行,休息了很久才爬起来,把板车下的铲子卸下来,寻了块地方挖土。
顾闻酒这个狐貍精!
他嫌累, 躺着休息会儿就已经天全黑,汗水混着泥污淌下,他不想继续挖了, 走到板车处, 掀开草席,里面是一床金丝被, 再掀开露出修长舒朗的眉眼, 正是应该被烧得亲娘都不认识的辜庭肆。
他此刻除了面色苍白外并无异处,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顾闻酒将他放在坑底, 最后凝望他的眉眼,不知看了多久才像回神般将金丝被盖回去,第一捧土撒下后, 接下来就像无意识重複动作。
顾闻酒没有任何发出任何声音, 没有哭, 没有笑, 他只是带着他惯有的淡漠将和他同床共枕的仇人掩埋。
在辜庭肆的脸将要被土完全盖住时, 顾闻酒将耳环, 扳指,玉佩全部取下丢进去, 继续盖土, 那藏在颈间银丝串着的虎牙若隐若现,像是被忘记般, 没有和它的兄弟姐妹一同物归原主。
那只是薄薄一层土, 若真是假死药,辜庭肆醒来就可以破土而出, 想到辜庭肆灰头土脸爬起来他就忍不住笑,但那笑声戛然而止。
辜庭肆虽不是主谋, 却阴差阳错成了帮兇,那颗哄人的假死药以命抵命已经抹平了他们之间的仇,只剩下埋藏在肮髒污泥里的嫩芽,那是他在最后才亲口承认的爱意。
顾闻酒给他找了块勉强算是方方正正的石头当成碑,什麽字都没有留。
弄完一切后他脱掉衣服,让若水冰冷的水流攀上他的肩,他就像第一次见到辜庭肆般,一样如仙人落尘。
板车上的包袱里有干净衣服,顾闻酒换好后把塞得满满当当的纸钱掏出来,再从板车下取出他的琴毫不犹豫地丢到那堆纸钱上面。
一把火,就那麽在无人知道的秘境,若水某个水岸燃起,他提前给琴浸了油,此时此刻他就盘膝坐在那堆火旁,面对着他新立的坟茔。
他以为自己会想和辜庭肆的种种。
是爱?是恨?
他已经不在意了。
一切往事都被焚毁,顾闻酒把板车上最后一件东西——一把剑配在腰间,才最后斩断了他与琴师的联系。
他还是那个立志畅游江湖的顾闻酒,他也不是那个立志畅游江湖的顾闻酒。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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