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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做什麽!”他都没看清楚有哪些人,就随手赏了几鞭子。

刘衆和夺过劈脸打来的鞭子, 他身后的人眼尖瞥见面前那一小摊王銮留下的血迹, 深吸一口气沖上去踩在脚下。

“王銮人呢?”那官吏没瞧见王銮身影, 见眼前衆人瑟瑟发抖的模样也没再扬鞭子, “哑巴吗!”

“走......走了。”

“好好干, 不然……”他冷笑一声, 眼中兇光毕现,举起尚在滴水的鞭子转头回去。

危机解除, 踩在血迹上面那人挪开腿, 瞥见粘在脚上粘腻的鲜血,趴在地上不停干呕。

三年时间没日没夜, 龙台却只有一个底座, 其余人擡眼望天,一片湛蓝万里无云, 却没有日光。

是时候该反了。

刘衆和想起那位与他们这群役夫格格不入的颂兰居士,张开手掌看掌心被粗糙木片割破的手掌, 眼中的飘忽不定被坚毅取代。

此后一个月时间,刘衆和趁着官吏松懈在一个又一个片区穿梭,终于挑起衆怒,来自大胤各地的异乡人都聚在一起,要推翻这烂天烂地。

有人用尽千方百计拿来一小袋迷药,在厨子不注意时掺进官吏的酒中,端上了宴席。

月黑风高杀人夜,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官吏大半都外出吃酒,就剩下十几人监工,就算是数万人役夫,他们捏着鞭子也从不畏惧。

奴性不是一开始就根植在役夫心中的,鞭打,饑饿,苦寒,一点一点掠夺他们作为人的本性,杀鸡儆猴,兔死狗烹,就像训狗般,让他们看见沾着盐水的鞭子就感到恐惧不敢作乱。

里面是宴酣之乐,外面是猎杀之时。

去盯梢的人赶回来,传来吃酒的人已经喝下迷药的消息。刘衆和率先暴起,捏着一块巨石的边角料,将面前兇神恶煞的官吏脑袋砸得稀烂,几乎看不出人形。

沾满血液和脑浆的石头被随手丢在地上,刘衆和满身鲜血,就像是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恶鬼,他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喘着气,朝四周张望。

嘈杂声就是信号,所有人望着那一点点黑夜中的生机,就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十几个官吏无一幸免,他们被一直压迫的役夫撕成碎片,尸身就倒在作威作福三年的土地上,等着野狗啃食。

鲜血带来的沖击让这群役夫癫狂,他们举着火把沖向官吏休息的地方,捡起木板封死门窗,将宝贵的油肆意倾倒在上面,无数火把丢在上面,瞬间火光沖天,浓烟弥漫,一群人站在外面,感受迎面扑来的热浪,听着里面的咳嗽与哀嚎逐渐陨灭于火中,沸腾的热血却久久不能平息。

“衆和,我们怎麽做。”逐渐消逝的火像是一盆冷水浇在役夫头上,想起自己犯下的滔天大罪,他们牙齿打颤,仿佛已经看见儈子手横在脖子上的鬼头大刀。

血还粘在身上,说自己没有动手也难逃一死。

“兄弟们,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这番话刘衆和不知道在心里翻来覆去咀嚼多少遍,他高举手中新的火炬,“这天地有什麽好,当权者就是一群杂碎,不如我们就这麽反了,若是成功,父老乡亲祖祖辈辈都记得我们,若败,也不枉在这世间走这一遭。”

有人被点燃,有人在踌躇。

刘衆和明白他们会答应的,他们已经走上绝路,在扬起石块,抛出火把时,铸龙台仅剩的十余万役夫就成了亡命之徒。

“愿意的人跟我走,我知道元州军撤离时剩下的兵器在哪些地方。”刘衆和的军师在千里之外运筹帷幄,他学着那人密函中给的话道,“抄家伙,刺史不做人,就我们来当!”

入主刺史府这种天方夜谭的美事居然触手可及。

他刘衆和祖上八代贫农,从来没有人念过一日书,距离鲤鱼跃龙门的科举万里之遥,没想到有朝一日得天助力,能够混个一州刺史,也算是光宗耀祖。

器械库就在元城外的密林里,不知是不是为掩人耳目只有寥寥数人把守。

刘衆和已经杀红了眼,身后是走上绝路惶恐不安的役夫。

他抄起从官吏身上翻找出来的匕首,带着一群人沖上去,对着毫无防备的守门人就是一顿猛刺,直到那人胸前后背破了无数大洞,刘衆和的麻衣也被血染成红色,他才将怀中尸体如同丢破布一般踹开。

几个人合力凿开大门,铁的气味扑面而来。

刀,剑,长枪,血滴子,还有他们不认识的兵器。

虽只是被舍弃的次品,也足够刘衆和这类一辈子没见过刀剑的莽夫咽口水。

刘衆和一眼相中了把威武的大刀,握在手中却不知该如何使用,只能尴尬抱在怀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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