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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州打来了。”痦子三两句说清楚,“现在情况危急啊!往哪边撤退得快些决定。”
“跑?”黄义山反问道,“为何要跑?”
人要是跑了首领问起来他拿什麽回答。
“富贵险中求,这可是刺史扬名立万的好时机。”黄义山道,若是平常刘衆和或许会因此警惕,可现在巫家军已经压破他的胆,搅浑他的脑子。
“山州那边,虎翼军只有五万人”黄义山点到为止,见刘衆和的表情从迷茫到恍然大悟,暗道蠢货。
“依你所言。”刘衆和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他不知从何时起将自己放在高位,那充作借口的天命也逐渐侵蚀腐朽他的内心。
或许那要人命的毒药倒进襄水之时,他只为求公道的心就发生偏移,再也回不到过去。
“你想办法传消息,说我要亲自迎战巫湫潼。”他拉过痦子,将自己的计谋细细说给他听,“消息传得越广越好,完后你就去挑人,挑四千。”
痦子眼珠左右移动,他咽了口唾沫,藏住複杂的心思,点头称是。
这边巫湫潼入元州界暂未轻举妄动,只减缓速度到元城外密林,擡手示意全军静默。
初夏的林中,层层叠叠的树叶遮挡只见得阳光细碎落在泥地,时不时耳边就传来蚊虫振翅声。
“首领,杀那些人跟切瓜似的,用的着咱们那麽多人?”蹲在巫湫潼身侧的小兵拍死趴在手背上的虫子,朝巫湫潼露出一口白牙。
开始巫湫潼听到此次任务是要对同族出手,暗中微词不断。
可惜衆和团多行不义,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什麽丧尽天良的坏事都做了个干净。
投毒襄水更是触及底线。
“要我说那个刘衆和就该千刀万剐,一刀抹脖子还算是便宜他。”小兵愤愤道。
巫湫潼瞥他一眼,嘴里叼着根草没回应。
“我知道了!”那半大小子不知道参悟什麽,笑得那叫个兴高采烈,“是不是……”
话还有大半塞在喉咙里没吐出来,就听斥候的声音传来。
“首领,耗子还有二十里,预计四千人。”
“尽量活捉,能不杀就不杀。”巫湫潼闻言下令。
倒不是他宅心仁厚,只不过这穷乡僻野夹在两州之间,死了人还得他们清扫。
对付这些人根本不需要阵型,那些人拿着一堆破铜烂铁,没有甲胄护身,出手毫无章法。
“杀!”巫湫潼手挥下,“降者不斩,给我活捉刘衆和。”
他没有像对抗匈奴一般次次抢在前,而是站在原地观察着那些被冠以义军名号的役夫。
一扫过去,最多不过四千人。
莫不是太少了些。
巫家军的马还没到他们跟前,甚至还没来得及刀锋见血,就有人丢下手中兵器跪地求饶,其余人纷纷效仿。
千余人,加在一起凑不出半分血性。
里面有行动不便的跛子,有两鬓斑白的老人,还有半大的孩子,就是难见青壮年。
他们痛哭着,嚎叫着,希望一直崇敬的巫家军能够留他们活路,无数道希冀的目光射向身姿伟岸的横威将军,是懵懂的,浑浊的,无一例外,都是对活着的渴望。
巫湫潼曾见到过这样的眼神,在匈奴铁骑下茍延残喘的边关百姓,每每望向他就是这样的眼神。
面对着跪在地上密密麻麻的一片,巫湫潼将淩云狠狠插入地面。
天杀的刘衆和,良心被狗吃了!
四千老弱病残,手无寸铁,面如死灰,无他可能就是塞来送死的弃子,如果不出所料——
“首领,未寻得刘衆和。”
里面连个青壮年都难找,惜命的刘衆和怎麽可能混在里面。
把亲自对战吹得震天响,还不是个贪生怕死的怵头鼈。
“兵分两路,一路将俘虏押回夔州,另一路跟着我去山州。”巫湫潼撑双手交叠撑着淩云的剑柄,擡起头目光宛如鹰隼,“虎翼军要倒霉了。”
如果刘衆和足够聪明,四千人来填他的刀,另外的九万人,就该去围剿虎翼军,最好的情况就是杀掉名声在外的陈鸿雪,名扬天下。
巫湫潼话音未落,走进黑压压的人群,即使手中无剑,军靴所过之处身侧跪倒的人都抖若筛糠。
“滚出来。”他啧了一声,发现那人不上道,直接伸出手像掐鸡仔般拎起一个混在老人孩子中的青年人。
算得上能用的甲胄,脚边的铁剑,与身侧格格不入。
男人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必死无疑,拼命挣扎甚至想要咬巫湫潼的手。
砰的一声他被丢出,淩云的剑身离他的眼珠就只剩一指宽的距离,还没等他叫唤,巫湫潼的鞋就踩在他的咽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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