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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道周靖庸这个屠夫是真的不懂还是野蛮,又或是暗中收到什麽消息,居然挥刀南下,打了江奎一个措手不及。
他的圣旨石沉大海,明明每州都有三万人,却没有一个州愿意派兵。
元州沦陷,山州倒戈,京都孤立无援。
酒囊饭袋提起刀枪也抵抗不住倾泻而来的叛军,周靖庸杀猪刀挥舞生风,所过之处,尽是鲜血。
他从一个被肆意压迫的小人物一跃成为衆和团的首领,手中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甚至砍死了声名在外的四品将军,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王爷,这马被兄弟们找来,您看您看不看得上眼。”一人随手擦下脸上的血迹,吸了吸鼻子,手中牵着一匹黑马。
周靖庸拍拍马背,那马实在高大,他握着手中的杀猪刀,眼前却浮现那些达官贵族骑高头大马从他身前经过的画面。
马打了个响鼻,周靖庸按着马背一跃而上,握住缰绳还没坐稳,就飞驰出去,他控不住马缰,身子东倒西歪,只能由着那马朝不知名处跑去。
“王爷——”
“官家,他们就要攻破城门了!”内侍连滚带爬进来,跪倒在江奎面前,瑟瑟发抖。
殿中烟雾缭绕,江奎刚刚服用仙丹,正是闭目养神飘飘欲仙之时,谁料被扰清净,睁开眼很是不悦。
“啪!”冯广梁一手握住浮沉,三两步走下去一巴掌将那小太监给扇倒在地,“没规矩的东西,扰了官家清净,就是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他瞥一眼江奎的神色,又转过头,“还不快说!”
“官家恕罪!是衆和团,衆和团从元州打来。”那内侍担心惹圣怒不要命似的磕头,“杨将军已经战死城门,御林军负隅顽抗,他们就要打进京都了啊!”
江奎又惊又怒,随手抓起香炉将那内侍砸得头破血流,那些仙丹堆积起来的快感如风散去,他猛地起身,背后浸出冷汗。
杨立德死了?
御林军到底有多少本事他再清楚不过,衆和团乌合之衆,谁知是不是用了什麽邪术,一个屠夫自立为王居然真的敢打到京都。
“朕的龙台……朕的元州......”他心心念念千秋万代付之一炬,早就化作一捧尘土,想到此江奎呕出一口血,倒回龙椅上,“走,快走!”
留在这只有死路一条。
“你,把栾川叫来。”江奎贪生怕死,他没有与国共存亡的大义凛然,有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官家就不用再叫栾川了,他已经啓程到南州。”殿中忽然传来女子的声音,江奎寻着声音方向看去。
与郑瑗比起来,陈元兰的妆容很是朴素,她与江奎一般年纪,鬓发已白半许,眼角细纹明显。
“你原来已经变得这麽老了。”她走到江奎面前,见江奎因所谓仙丹掏空的躯干,恍惚间却看到帝后大婚时那个奕奕少年郎。
自从景鸿不治而死,她就不愿再见江奎。
瘸子还不如死了好
“你来做什麽。”血污还挂在嘴巴, 江奎很意外看到她。
“臣是来劝官家去南州的。”这是陈元兰的唯一目的,她只求结果,“周靖庸势头强劲, 京都保不住, 您不如早做打算快些南下。”
直白的言语换来的只有沉默,江奎如今头脑清醒些, 不像方才一直嚷嚷着走。
他是一国君主, 被屠夫吓破胆不惜将国都拱手相让,等待他的就是遗臭万年。
“您还在犹豫什麽。”不知想到什麽, 陈元兰脸上浮现讽意,“等着谁来京都救驾不成。”
“别疯了。”如今江奎在陈元兰眼中,与丧家之犬没什麽分别, 那些不为人知的密辛像倒豆子般吐出, “夔州巫氏满门被灭, 雍王府受困京都几十年, 你觉得他们是会来救你, 还是袖手旁观恨不得你就这样死了?”
江奎那圣旨被江绎踩在脚下, 这一巴掌的痕迹还留在江奎脸上。
“陈鸿雪妻子惨死皇城,古哲汕因山州祸乱辛苦训练的将士折损一半。”撒开那层遮羞布, 陈元兰与他多年夫妻, 自然知道刀往哪里扎最疼,“你倒是一视同仁, 对谁都克扣军饷。”
“你——”江奎恨不得堵住陈元兰这张嘴, 可惜陈元兰是南州陈氏唯一的女儿,他若是南下不能得罪她。
“周靖庸打的是除妖妃, 清君侧的名号,官家若是想好, 就带着文武百官和后宫妃嫔快些走。”陈元兰给他一条他绝对不愿意选择的明路,“杀了郑瑗,周靖庸就没理由了。”
“你这个毒妇!”江奎怎麽可能愿意舍下郑瑗,“郑瑗从来都精心侍奉你,你居然恨不得她死。”
“官家不必再说这样的话,还不如早点拿郑瑗祭刀快些去南州,等到江绎出手灭除衆和团,说不定还有机会回到皇城。”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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