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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踏出南州这一刻起,他为江绎设计的反转彻底开始。

玄羿,这是老师最后能为你做的。

颜问渠再未回头,与衆人朝着截然相反的地方离去,他未着官服,就像位带着斗笠的平常老翁,有人认出了他。

“太师!”

“去吧。”

不过是萍水相逢,擦身而过。

有人远远坠在他身后,目送他进入京都。

待他披星赶月终至皇城,便听到周靖庸召京都仅剩官员去了常德门。

他没有回颜府再看一眼,而是毅然决然地踏向了自己的不归路。没人知道为什麽在蝇营狗茍,贪生怕死的世风下,颜太师离开了铁桶一般的南州,以死求道。

待他下马一步一步走到常德门时,周靖庸已经通过内侍的耳语知道他的身份。

“颜问渠,你敢不跪君父!”周靖庸的爪牙狐假虎威。

“君父?”颜问渠冷哼一声,在一衆茍且偷安的鼠辈间屹立,站在低处却像是俾睨小人,“他也配!”

掷地有声,那诘问便如惊雷,炸得投降的软骨头浑身发抖恨不得就此昏死过去。

“一个妄图窃国的乱臣贼子,也敢自称君父!周大,谁给你的胆子,有几个附庸的无知鼠辈,便想偷梁换柱妄想遮蔽日月,你怎麽敢!”

“这日月昭昭,你不怕那匾额落下来砸死你吗!”颜问渠怒目以对,恨不得生啖其肉,“屠夫之身反叛,自立为王,你以为自己万人敬仰,却只是个人心不足,不忠不义的无耻之徒!”

“帝衣披在你的身上,也盖不住那一身肉骚味,这辈子也是个不能见光的过街老鼠。”颜问渠将这些话吐出,只觉得心中快意。

“反了反了!”周靖庸以为手里面的兵能够把这些整日之乎者也的文人给吓破胆,没想到里面有个颜问渠,满堂缄默不言,唯他一人视死生为虚诞。

那字字珠玑,更是当衆扯下了他的遮羞布。

“你窃夺江氏江山,为臣不忠,把副将送给雍王折磨意在求安,为主不仁,看似大权在握,实则刚愎自用,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且——”

“给我拔了他的舌头!”周靖庸一拍扶手站起,在高堂之上,色厉内荏,他被戳中了脊梁骨,恶行被挖出来摆在青天白日之下。

袖袍下的手微微颤抖,所有人心照不宣,唯有颜问渠一人敢开这个口。

士兵不敢不从,手起刀落,颜问渠那在朝堂上战无不胜的三寸不烂之舌混着忠臣的血滚落在地,文官纷纷以头抢地浑身颤抖生怕刀俎落在自己头上。

“你怕了……哈哈哈哈。”颜问渠已经说不清楚话了,剧烈的疼痛让他更加清醒,他无畏地看着周靖庸,“你怕了。”

“给朕砍了他的手脚!给朕杀了他!淩迟处死!”周靖庸改了自称,士兵手起刀落砍下了颜问渠的手脚,他还在骂,骂得酣畅淋漓,纵使血水不停滴落,吐字不清,但他仿佛用尽了毕生的气力,一字一句将周靖庸骂得体无完肤。

“生亦我所欲,义亦我所恶,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⑵”是亦不可以已乎?此之谓失其本心。⑶

颜公大义凛然,振聋发聩,掷地有声。

颜问渠没有熬到将他千刀万剐,那一地碎尸让人胆战心惊,百十余人共同目睹了这场丧尽天良的暴行,拆分肢解了敢为天下先的太师。

“朕要灭了颜问渠的九族!”周靖庸坐在龙椅上,一个一个指着人安排,“你领兵去把颜家所有人押进天牢。”

“你把颜问渠弄去喂狗。”

“你告诉颜家人只要不与颜问渠为伍的,朕赐他爵位,免他连坐。”

被指派的人领命离去,徒留朝堂上一片死寂,周靖庸回想起刚刚让他气得气血翻涌的一幕,目眩良久。

他知道颜问渠是忠臣,他的文人风骨被世人标榜,但他杀了这文人楷模。因为颜问渠说得是对的,他将罪名安到了郑瑗头上,让世人逼死了郑瑗。

他抹去自己的恶行,让豢养的墨客肆意贬低江氏皇族,以此掩盖自己的为臣不忠。

而颜问渠此人,不畏王权,将生死置之度外,只相信自己心中的道义,他从不掩饰自己对官家日益昏聩的痛心,但依旧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做着忠君为国的实事,称得上是真君子。

他不敢看诘问他的颜问渠,于是毁尸灭迹,也由此没有发现颜问渠脖子上清晰的血痕。

颜氏受戮

此刻, 颜府已被周靖庸的衆和团层层包围,颜问渠的长子颜知义率府上男丁妇孺与叛军的爪牙对峙。

全副武装,坐在高头大马上的, 是周靖庸麾下的猛将烙元, 此人心狠手辣,只认救了他一条命的周靖庸, 对于刚刚辱骂了周靖庸的颜问渠, 是恨不得自己上去动刀,更莫提对现在的颜家人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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