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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珂立刻捂住喉咙无声尖叫,眼睛红得滴血,余光扫向江绎身后,殿门打开,无数宫人低着头就像是什麽都没看见。

“我告诉过你,日后要叫我什麽。”江绎依旧在笑,就像只是与他玩闹嬉戏。

“......老师。”江珂闭上眼睛,将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强行憋回去,嘴上虽是服软,那双眼含着泪光,就像是一头倔强的小鹿。

江绎对他的屈服很满意,伸手轻轻抚摸他的头顶,宛若温柔的长辈,“告诉我,还绝食吗?”

怎麽还敢?

这一遭江珂完全明白,江绎随时有可能因为他不合心意而换人,若真到了如此地步,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他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出,渐渐滑到下巴。

“乖孩子。”江绎的手向下移动,拇指摩擦在他的脸上,将泪水擦去,然后站起身接过京颂兰递来的绢布擦干净手,朝殿中宫人道,“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去準备,别饿着官家。”

“后日你就该见见你的臣子了。”江绎迈出殿门,左右内侍顷刻将门合上,江珂看见亮光从指间飞速溜走,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他跪倒在地,感受到胸口和颈间的剧烈疼痛,哭得撕心裂肺。

“若有机会......”他死死攥住拳头,却什麽也抓不住。

若有机会他定要杀了江绎!

可是。

江珂眼前伸手不见五指,他眼眶酸涩,腹中绞痛,脑海中江绎的笑与长兄景鸿的画像重合。

他真的有机会能扳倒江绎吗?

京都的天这麽蓝,衆和团带来的愁云很快便烟消云散,江绎走在前头,少有閑心慢下脚步瞧几眼路旁的花。

“王爷,江珂是否不太好掌控?”那麽明显的恨意,若是江绎身手不如此,那匹孤狼恨不扑上来嚼碎他的喉咙。

“就是要他。”江绎随手折断花枝握在手中,“若换个心思灵巧会装会演的,那才是后患无穷。”

他江绎就走的是这条路,怎容得下别人模仿。

“臣明白了。”京颂兰瞬间明白江绎的意思。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几日后就要準备登基大典了。”江绎并不太挂心此事,“江奎毕竟还没死,大张旗鼓不太好,反正江珂也做不了多久。”

他沉默片刻,将看腻的花丢回去,“国库现在掏不出一个子儿,什麽大典全部都是从我腰包里拿,找个理由别办了。”

“是。”京颂兰本就想劝江绎不用给江珂什麽脸面,“届时衆臣心里也明白,谁才是真正庇佑他们的人。”

“我倒是希望能有不长脑子的窜出来,让我杀鸡儆猴。”江绎眼尖又瞧见一朵开得娇豔,摘下来準备回王府时随手带给梅鹤云。

“王爷必定如愿。”京颂兰嘴角笑得假,他可是知道这京都中能人不少,脑子一根筋的,有勇无谋的,煽风点火的。

乌七八糟没跟着江奎逃命,待在京都担惊受怕,恨不得舔周靖庸的脚,也就是太师身死才唤醒他们半点血性。

江绎年轻,现在才不过二十六岁,在那些人眼里与子孙同辈,再加上纨绔名声抹去后还是留有痕迹,他们真正畏惧的是背后的巫家军。

“颂兰。”

京颂兰附耳过去,听着江绎的话,眼睛越来越亮。

“您放心,臣知道该怎麽做了。”

京都的某处府邸。

“岂有此理!他一个宗室,不辅佐朝政也罢,居然还想着谋权篡位!”没来得及走的刑部尚书康良此刻正在自己府中破口大骂,“他是要效仿前朝逢王摄政,挟天子以令诸侯!”

他面前是自己的下属都官郎中,平日里正事不干只想着拍马溜须,或者脑子里就只有那二两肉,成天眠花宿柳。

可人总不能是完全没有,否则也爬不上来。

好比此刻,眼下青黑脚步虚浮的都官郎中敲开自己顶头上司的府门,没等着听见骂,就将自己偶然听见的话和盘托出。

“你可听出是谁的声音?”康良急得踱步,他也只能骂两句,要他匡扶社稷,他哪有太师这种本事。

“不知道。”都官郎中头摇得像拨浪鼓。

“你还有什麽用!”康良好不容易下去的火气又冒起来,要不是还有仆从在,他真不想给这个脸,“你上朝少说也有四五年,声音都辨别不出?”

“学生站在后面,哪里听得到这麽多。”都官郎中嘟囔道,“老师消气,学生所言千真万确。”

“他江绎,是什麽东西!”康良是天子门生而步步高升,但爬到这个位置前,他曾因误入酒席被江绎侮辱。

他好面子,就因为这一个照面记恨江绎多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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