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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满朝皆惊。

帝师!

江绎是什麽东西?

颜问渠那是衆望所归,桃李满园天下敬仰;这江绎就是个借着巫湫潼起势的小人。

再说他为宗室子,怎麽能当帝师?

“刑部尚书,可听懂了?”江绎难掩跋扈之色,那笑若春花秋月,眼中凛然却令人不寒而栗。

康良嘴唇嗫嚅着,他眼神挪至巫湫潼身上,想说什麽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目光移至江绎,那嘲讽的笑容激怒了他,身为寒门子弟,他寒窗苦读一朝中举成为天子门生,爬了不知道多少年才爬到这个位置,而江绎不就是投个好胎,生了张好脸。

凭什麽?

凭什麽!

“你江绎不也是仗着身世才如此刁蛮跋扈,你对不起太师对你的教导,就是你害死了太师,你就是个丧……”

左右同僚不知道是该离他远些免得殃及池鱼,还是捂住他的嘴。

巫湫潼已经难掩怒色,江绎更快,他走到康良面前,扬起笏板狠狠落下。

一下,两下,康良很快就头破血流,摇摇欲坠之时被江绎一脚踹翻,头发被人抓在手中逼迫他扬起头,隔着糊在眼前的血污,他只看见江绎的笑。

“你说本王是丧门星?”江绎最后一下狠狠将他的头砸向地面,群臣都低着头,忽略这一桩暴行。

不少人悄悄瞥向巫湫潼,却发现横威将军没有一点阻拦的意思。看模样若非江绎率先出手,现在踩着康良头的就是巫湫潼了。

“你自己交代,是不是陈广义让你来的。”江绎这一出可谓是石破天惊,康良从前谦逊谨慎,如今殿前失仪忽然发疯本就说不通,若是南州陈氏指使也不是不可能。

“不……不。”康良连忙否认。

可江绎铁了心要将髒水扣在陈氏头上,他踩在康良头顶的伤口继续问话,“陈元兰?”

不等康良反应,他便抢先道,“那就是陈元兰了。”

江绎并不在乎真假,只要在场衆人信了便好。

他从袖中掏出绢布,替康良擦干净头上血污,又将他拉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康尚书,您可要保重身体啊,六位尚书只剩您一人留守京都,匡扶社稷的大任就落到您肩头了。”

江珂咽口唾沫,瞧着康良的惨样,发现前日江绎还算是手下留情。

“官家,臣殿前失仪,求官家责罚。”他打完人,捡起沾着血的笏板回到原位,明目张胆地与巫湫潼眉目传情。

“本就是康良出言不逊,老师不必自责。”江珂心一紧,勉强答道。

“空缺的职位应当快些补上,中书省六大尚书走了五位,新挑人太过麻烦,不如提权尚书上位,剩余官职容后再议。”江绎说完后才想起龙椅上还坐着新帝,“官家以为呢。”

“听老师的。”江珂露出笑,指尖却恨不得嵌进扶手中。

“想来也没什麽大事。”江绎提着笏板,康良的血顺着板滴下溅髒了他的衣摆。

小太监注意到江绎的眼神,“退朝!”

康良瞥见江绎那耀武扬威,与巫湫潼沆瀣一气的模样,一口气没提上来,彻底昏死过去。

“康尚书!康尚书!”

还在文德殿,就算是装也得装关心,站在康良左右的人扶起他,口中大喊太医。

“走吧,今天京颂兰去酒楼请了厨子,现在回王府正好。”江绎将笏板递到巫湫潼手中,捋捋挂在腰间的鞭子,“本来打算用金鞭的,但想着还是笏板顺手。”

“没伤着自己就好。”巫湫潼与他并肩越过群臣走出文德殿,朝皇城外走去。

“我将京颂兰插到刑部去了。”坐在马车上,江绎的头靠在巫湫潼的肩头,“鞍前马后那麽长时间,总得给他些甜头尝尝。”

京颂兰或许真的不在乎名利,但京了然必定不是。

“别想太多。”巫湫潼将他扶起,拇指轻轻按在他的太阳穴,“你昨夜就没睡好。”

“你好意思说!”江绎拍开他的手,要不是这人昨晚上没喝酒就发疯,他何至于今天站在朝堂上都吃力。

“绝没有下次。”巫湫潼又黏糊糊凑上去,手覆在江绎的手背,“我让人买了糕,赏脸吃一口?”

“你真说话算数就好了。”江绎本就是佯装生气,末了只是伸出手指狠狠戳在巫湫潼的眉心。

马车辘辘行在青石板路上,终于停住。

“到王府了。”江绎越过巫湫潼跳下车,走到府门前朝巫湫潼粲然一笑。

太阳走到最顶端,闪耀得人睁不开眼,小官京颂兰带着江珂的旨意敲开府衙,光荣上任。

“劳驾,下官奉王爷之命,遵官家旨意,上任比部司员外郎。”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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