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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过身后人送来的符节。

“雍军副首领律御锐,奉帝师之命,前来护送张氏一族入雍,路中凡有阻拦者,允先斩后奏。”

白数源面如死灰,看来前些年张氏女嫁给雍军将领的传言并非谣传。

“在地牢,知州府地牢。”他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又不甘心独自担责,张口就要将知州拖下水,“一切事都与我无关,都是知州所为。”

“别白费力气了,都活不成。”张听茗木着脸,斩下白数源的衣角擦干净剑身,又朝知州府赶去。

律御锐连忙追上去。

白数源松了一口气。

“你松什麽劲,白刺史,请吧。”剩下的雍军拉起他,力道之大恨不得捏碎他的骨头。

“娘子,娘子,听我说。”律御锐拦住準备杀向另一方的张听茗,只觉得头都大了,“过去先别杀人,我们别给王爷惹麻烦。”

张听茗嘴唇瑟缩着,最后还是将剑递了出去,两手空空往地牢赶。

“这里不能进去。”狱卒拦住张听茗,见是位年轻娘子也放松神情,“这位娘子,这可不是什麽好地方。”

“张弗生在这里吗?”她没有贸然闯入,而是站在原地。

“我们就是看守的,也不清楚里面是谁,这里阴气重,娘子还是快些离开吧。”

张听茗抓起桌上的钥匙就往里沖,狱卒来不及阻拦就被律御锐拦住。

“这位兄台,我们是奉帝师之命前来带走张弗生,你也拦不住,还是快向你们知州禀报为好。”

狱卒看见那柄剑,知道硬碰硬毫无胜算,只能去找上头的人。

律御锐抓起火折子去追张听茗。

“谢啦兄台。”

漆黑的墙面,用火折子凑近看才能发现墙壁斑驳的痕迹,翠绿的青苔大片生长,台阶狭窄湿黏,一不留神就会摔倒滚落。

待追到张听茗时,他们已经到达地牢底部,潮湿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还有腐朽的臭气。

“律御锐,你知不知道这是什麽地方。”张听茗的眼泪滑落,彙聚到下巴再往下滴落,“这里没有光,没有风,只有最穷兇极恶的人才会被关进来,他们被称为死囚。”

“我爹爹一辈子与人为善,为什麽横遭此戮,就是为了得到我风州张氏的臣服吗?”

张听茗不敢想自己的父亲承受了多少难以忍受的苦楚,吱吱作响的老鼠,永远不会吹进来的风与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这就是她父亲苦苦挣扎的地方。

她甚至不敢想父亲是否还活着。

经过一间间牢房,无法直立的高度与令人疯狂的黑暗,很难想象那些囚犯是如何生存。

火折子的光亮足以让张听茗看清里面囚犯憔悴的容颜,那几乎不能叫做人,而是人形的躯壳,骨瘦如柴、神情麻木,仿佛一直在倒数死亡的到来。

她终于看到了自己的父亲,甚至不敢相信那居然是张弗生,两鬓斑白、双颊凹陷,根本就不是从前意气风发、温文尔雅的父亲。

“我要杀了他们。”

火折子的光亮逐步唤醒张弗生涣散的意识,他太久处于黑暗之中什麽也看不清,无数次设想死亡就是解脱。

但他看清楚那是谁的背影。

是茗儿啊。

律御锐碰碰张听茗的背部,她若有所感回头看去,透过牢房生鏽的铁栏杆与五年不见的父亲对望。

她的父亲手腕上有厚重的镣铐,另一端嵌入墙壁,令他无法躺在地上。

这样苦的生活,她的父亲在对她笑。

“爹爹!”

律御锐用剑砸开年久失修的锁链,那串钥匙并没有发挥作用。

他们最终在张弗生即将死去时救出他,律御锐背着出气多进气少的岳父,并没有再阻拦重新拿剑的张听茗。

“王爷命我把水搅浑。”张听茗道,她的手腕因愤怒而颤抖,剑却握得很紧。

江绎说不必畏惧风州那些陈氏走狗,就算杀遍了南州陈氏也会忍气吞声。

“擅闯地牢,你们是——”

张听茗看清那人是狐假虎威的知州,一剑穿心。

“风州肮髒浑浊之地,我们张氏是待不得了。”张听茗望着露出惧色的百姓,她的身后是父亲与夫君,“风州刺史与知州觊觎我张氏,甚至捏造莫须有之罪名令我父亲下狱多加侮辱。”

“张娘子,这都是误会……”白数源没想到还真让她找到了张弗生,但看那人快断气的模样,也知道不能善了。

那剑还滴着血呢。

“误会,再晚来我爹就不明不白死在地牢里了!”张听茗没打算连他的命也要,她记住江绎的嘱托,放大声音,“帝师之命,风州为向南州摇尾乞怜,不惜将他人性命当作踏脚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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