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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準,会有答案在福宁殿呢。
江珂自戕
过后数日, 江珂都没有闹事,待在福宁殿做一只毫无生气的提线木偶,文武百官迫于江绎的淫威, 无人敢提一句官家何在。
甚至奏折都搬进了雍王府。
随着江绎到来, 福宁殿紧扣的大门终于敞开,想起内侍禀告江珂日日在唯一允许打开的小窗前, 一坐就是一整天。
那个张牙舞爪恨不得时时刻刻把複仇挂在嘴边的小孩骤然沉寂, 这对于江绎来说并非好事。
“官家这些时日身子可好些了。”他瞧着江珂瘦削的背影,登位前仓促缝制的衣袍已然不太合身, 若真是名正言顺的帝王,尚衣司那一帮子人也活不下去。
因着他势必要夺取皇位的态度,皇城人趋炎附势, 揣摩他的心意故意苛待江珂。
这并非他本意。
江珂堂堂帝王都受如此屈辱, 传出去南州陈氏征讨他的檄文又要多加几行。
“尚衣司如今是谁掌事?”他坐在上首, 底下是福宁殿一干内侍宫娥, 跪在地上乌压压一片。
有人唯唯诺诺报出一个陌生姓名。
“连官家的衣裳都伺候不好。”江绎不怒自威, 举起茶杯谈笑间决定生死, “连同为官家裁衣的所有人,杀。”
“处死后即刻拖去乱葬岗, 不必再回明了。”茶杯碰桌的声音清脆, 江绎注意到江珂姿势僵硬,像是不明白为何要这般做, “日后谁敢怠慢官家, 都不必再留皇城了。”
“我对自己人一向好,他们也忠心耿耿。”江珂挥退閑杂人等, 走到江珂面前,声音很轻, “乖孩子,这段时间做得很好。”
“我会听话的,老师。”江珂神情木讷,眼下微红,不敢看江绎的脸。
江绎状似不经意瞥向过于整齐的桌案,他知道不易注意的缝隙中有遗落的纸灰。
“再过四日就要宗庙祭祀,礼部已妥善準备,这是官家登位后头一次开宗庙,万分重要。”
江珂不敢咬牙。
宗庙祭祀四年一次,这麽重要的事情江绎还是将他排除在外,事到临头才将他抓去继续当一只堵住耳喉的傀儡。
但他除了低头茍且偷生还有什麽办法呢。
“我听老师的。”
弯腰的那一刻,无边屈辱化作惊涛骇浪拍打在他的脊背,江绎就像是永远屹立不倒的山峰,他穷其一生也只能笼罩在巨大阴影之下,日日夜夜,不得安眠。
或许他想到了答案。
他悄悄擡起眼睛,越过江绎的肩膀,看向干净的桌案。
那里曾经有一封被焚烬成灰的信。
“那就好。”
江绎不再多说,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梦寐以求的权力只差最后一步。
他忽然很想见到巫湫潼。
不知哪阁的花攀上墙头,为红砖绿瓦隔绝的天地留下一抹生意,江绎侧头问向服侍的小太监。
“这里是哪位娘子居住。”
“回帝师的话,是贵妃娘子的青鸾阁。”
贵妃娘子。
郑瑗。
江绎惊觉那个信誓旦旦要到九安街的女人现在还下落不明。
有假死药,郑瑗终归不会让自己不明不白死掉,许是什麽事绊住脚。
“花枝杂乱无人看顾,贵妃从前最喜栀子,派人照看着吧。”江绎未停顿脚步,继续朝皇城外走。
自从归京后,每每入皇城,他都不愿意坐辂车,这条路很长,从前的靖安郡王忍辱负重,要借这张天赐的容貌装疯卖傻。
原来都过去那麽多年了。
“在想什麽?”巫湫潼等在皇城外,见他神色凝重,捏捏他的肩膀亲自把人扶上马车,“天气转凉,下次出来还是得多添点衣裳。”
“碳火準备好了吗?”别的不说,他手底下人绝对不能断碳,还必须是最好的碳。
“张嬴购置好了,在王府的私库里,还有小半我运去含山关了。”
“如此便好。”江绎揪住巫湫潼的衣裳,只需要勾一点点就令人心生蕩漾,“我有些紧张,江珂怕是听信了那信,一步之遥,六郎,就那麽几年,我竟走到了如此地步。”
随着年华流逝,北地重担压在年轻的雍王身上,江绎许久前就褪去装作纨绔多年混淆的性子,越发沉稳,只会在他和江玄晖身边稍稍放下戒备。
“玄羿是天命。”
江绎摇摇头,抓住巫湫潼温热的掌心放在脸侧轻轻摩挲。
“你才是天命。”
巫湫潼,神赐的天生将军,三十万巫家军的首领,令匈奴不敢南下而牧马的狠角。
“到时候祭祀时,你就不能和我站在一起了。”江绎凑到他耳旁,轻轻吹气。
身为帝师和宗室子,他要扶着江珂上神坛,在宗庙外等候,而巫湫潼仅仅是武官之首,要跪在台阶之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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