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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次祭祀,我们就可以并肩。”

听出巫湫潼话中的隐意,江绎笑而不语。

马车的轮子在青石板路上发出辘辘声响,时间也在滚滚向前,转眼就到了四日后。

“官家,臣扶着您。”江珂坐在玉辂内仪仗隆重,江绎的辂车紧随其后,到达宗庙前。

“宗庙中该做什麽事礼部的人想必已经告诉你了,事关国之根本,官家不可儿戏。”他保持跟在江珂身后两步远的距离,用只有二人的声音提醒,眼神时不时扫过江珂宽大的袖袍。

“我知道的,老师。”江珂笑道有些勉强,他双腿发抖,甚至需要江绎暗暗借力才能勉强往上走,察觉到他隐秘的抗拒,江绎并未多言,继续按照同样陌生的流程继续往下走。

一千多人在外驻扎,保护在中的文武百官依照品阶大小在宗庙前跪立。

叩拜上苍后,江珂应当进宗庙。

但他看向江绎,眼中充满决绝,从袖中拔出短匕。

“官家这是何意?”江绎并不意外,他早料到江珂会做这样的选择,甚至江珂藏匕首堪称拙劣的戏码都被他刻意忽视。

“你逼死我生母,迫使我坐上帝位成为你的傀儡,你威逼那些奴才苛待我,利诱臣子忽略我,江绎,你就是彻头彻尾的乱臣贼子,天下可有这样的老师!”江珂用尽所有气力,他的嘶吼到了最后甚至带上沙哑的尾音,但他顾不上喉咙撕裂的疼痛,要让天下人知道江绎的真面目。

“百姓知道你的真面目也会唾弃你,你就是个恶鬼!”他将短匕横在脖子上,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你一己私欲,将我害到如此田地,你日后会遭报应的,你这样的人活该家破人亡,你至亲至爱之人都会因为你的狠毒而死。”

江绎若有所感,朝左看去,巫湫潼与他遥遥相对。

“那官家可有听过祸害遗千年,所谓诅咒不过就是失败者对于胜者的臆想,我不会遭报应,而你却活不过今日。”他虽从一开始择定江珂就没想过要让这个牺牲品活多久,可辅佐教育,他做到了为师的本分,只可惜江珂不愿意信任他,一心想着複仇。

他并非嗜杀之人,若江珂安分守己,日后也会和他的兄弟姐妹一样安度余生。

是江珂不愿——

“官家,请吧。”

他不多劝,也只有一生长在红砖绿瓦内的大王才会像个无知幼童般轻信自己的死能够带来扭转局面的威力,百姓只会在意谁能让他们免受战争纷扰,能够吃饱穿暖;大臣只在意谁能够知人善用,值得他们鞠躬尽瘁,而逼死个毫无价值的傀儡新帝,等日后翻篇,甚至都不会在正史留下笔墨,最多也就是野史中三两句酸语。

血,彙聚成河,化为蠢蠢欲动的触角往前试探,直到翻越第一级台阶,过后便往下缓慢流去。

“你会衆叛亲离的。”江珂迈出他有生之年最勇敢的一步,短匕狠狠扎入心髒,血液与意识一同消失,他闭上眼睛,很快就往地下倒去。

很可惜,所有人都选择了江绎。

无人敢为这位暴毙的年轻帝王打抱不平,他们甚至不敢擡头,担心引火烧身。

“官家突发恶疾,还不快去叫太医。”江绎明目张胆地掩盖这一桩丑闻,他冷着脸,见宗庙前的鼎中香烟袅袅。

“帝师,祭祀事关国之根本,礼不可废。”巫湫潼忽然道,全场屏息敛声。

谁人不知这护国横威将军与雍王是一对断袖,从前在朝堂他寡言少语,更多时候都是应和江绎的说辞,带着那势不可挡的三十万巫家军为江绎撑腰。

“横威将军所言有理,应当择一大王代替官家祭祀。”江绎颔首。

这就是阎王点卯!

江珂的死还横在眼前,剩下那些大王年岁还不及江珂,谁又敢去出这个风头。

谁挡了江绎的路,都得死。

但这又是投名状,江绎準备往下走,谁将梯子递到他脚下,谁就能青云直上。

“大王们年纪尚轻,您本为宗室,又是帝师,平定匈奴,赈灾除疫,实乃上天庇佑福泽深厚之人,臣恳请王爷为大胤着想,行祭祀礼!”京颂兰叩首道,他本就是雍王从雍州带来的能人,此刻的行事势必有江绎背后指使。

越来越多人向江绎示好,这几月陆陆续续指鹿为马的好戏,头破血流的康良,身首分离的兰陵波还在眼前,谁又敢忤逆如今的江绎?

“既然如此,本王便替官家祭祀。”

他朝天地叩首,为太祖进香,轮到太祖之后诸位构陷残害雍王府的帝王,他选择无视。

巫湫潼没发话,江珂自戕都了无声息,局势明朗,江绎是衆望所归。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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