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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附议!”

“臣,亦然!”

沉寂如同一潭死水的朝堂重新沸腾,他们面红耳赤,眼中闪烁着光芒,仿佛江绎就是能够比肩太祖的人选。

这样的场面前所未有,粗看上去,还真是衆望所归。

但,巫湫潼没动,顾闻酒没动,甚至连自诩雍王座下第一谋士,事事吹捧主公的京颂兰也没动。

一片死寂中,风从敞开的殿门吹进,凉意从汗水浸湿的背部直入心底。

开先河的林仲圣心也沉了下去,他与江绎并无私交,也无法揣摩这位过于年轻的雍王。

“是谁的人心所向?”

江绎一开口,衆人的心更是沉在谷底,起也起不来,跪又跪不住,正踌躇该如何收拾残局时,又听江绎道。

“本王还没资格坐这个位置,皇城钟灵毓秀,人才济济,哪个大王拎出来不比本王好?”

群臣议论纷纷,但看到江绎的眼神后都三缄其口。

哪个大王?

江珂都算是里面资质不错的,否则也不会被江绎相中,但即是如此,那江珂也毫无一国帝王的模样,在为大胤祈福的祭祀礼为报複江绎自戕,最后落得只能葬在皇陵之外的下场。

“怕什麽,本王说了畅所欲言,就不会故意加罪。”

即使是如此,又有谁敢引火烧身,江绎心思太难揣摩,他身边的巫湫潼更是城府颇深,根本猜不中他的心意。

“既然无事,本王也该回雍王府了。”江绎越发没有规矩,他余光瞥向林仲圣,“大理寺少卿的腿伤多年,让梅师来看看,说不準有痊愈的可能。”

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为江绎出头的人都会拿到实打实的好处,林仲圣从前受赏请过太医,得到的是终身残疾的结局,还没想尽办法见到吴裴玉,那位院使就随江奎南下,死在半路中。

“退朝!”小太监的嗓音与往常一般无二。

京都下了场初雪,远在夔州的牧民会看天,及时準备,牛羊损失微乎其微。

一连多日毫无进展,江绎也牵挂北方,索性撒手回雍州。

终归他只是个有封地的亲王,国祚大事本就与他无关,只是他强行夺来的帝师名头能够充作挡箭牌,而随着江珂宗庙自刎,那点名不正言不顺的帝师之位也就烟消云散。

即使他江绎还是凭借正一品雍王的品阶与巫湫潼站在文武百官的最前列,但那毕竟名不正言不顺。

若想要猛犬归顺,那就得恩威并施,掐住它的命脉逼它俯首称臣。

钱,就是摇摇欲坠的朝廷唯一的命脉。

财神爷一走那群臣可是慌了神,要知道江奎南下即使连官员与子女都来不及带上,国库中的珍宝可是卷走大半。

国库空虚,银两前几月大多都是从江绎指缝流出来。

没有这富可敌国的倚仗,没有三十万巫家军,七万雍军的强有力后盾,要是南州翻脸不认人带着整日沉迷问道的江奎往北,非要打来,那遭殃的只能是他们。

于是乎群臣三请四请,甚至效仿江绎从瑟瑟发抖的待宰羔羊中选出新的牺牲品。

十八大王江珏。

那才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比江珂小上一些。

只是江绎日日操心雍州政事,虽说最终回了京都雍王府,但闭口不言帝师一说,连对着早朝也是兴致缺缺。

龙椅上坐的是个比江珂还懵懂的少年,官员高谈阔论,江绎漫不经心,他也只能够穿着合身的红袍应和,像只比哥哥更听话的提线木偶。

但这次不同,缠绕在他身上的丝线的另一端不再只有一人,他被毫不留情地肆意摆弄,成为承受群臣私心的物件。

寻常官员没有江绎那样的手段将手堂而皇之地伸入皇城,于是在江绎刻意纵容下,十八大王并未像江珂一般被关在福宁殿不得外出。

江绎就像是决心要撒手不管,任由多方势力前去接近这位新的牺牲品,其中就包括南州陈氏。

“我不在意那又如何?是我的终归是我的。”

他已经知道会发生什麽,没有悬梁的生母竟然将家族放于自己的亲生儿子之前,他并不干预即将到来的悲惨结局。

南州陈氏手段下作,只怕又是陈广义那难堪大用的蠢货长子想出来的烂把戏,不过是要趁着江珂自戕这股邪风,将他有意窃夺皇权,谋害皇子的名声坐实。

但江绎并不在意,他始终是要坐上那把龙椅的,而且他的手段也不光明磊落。

“告诉福宁殿的人,若这些日子官家忽然想要什麽,想去哪儿,都不必拦着,也不必执意派人跟着。若是有人想要接近官家也不必阻拦。”江绎落子棋局,正与巫湫潼两军对垒,头也未擡。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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