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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扬起的尘沙吹进江绎的眼睛,他揉了两下,只觉得酸痛难忍。
又要好几月见不到巫湫潼。
南州陈氏成不了气候吗?
这些都是巫湫潼安慰他的话,相较于南州陈氏,雍州其实并不占优势。
论财力,雍州周氏富甲天下,而南州陈氏身为东南世家大族,也是富可敌国;论兵力,三十万巫家军其锋芒谁人能挡,更莫说还有八万雍军以及各州势力,但南州陈氏筹谋已久,自有自己的本事不让外界发现他们有多少人。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是不知对方兵力,他们用兵时也不敢草率行事。
更别说南州临海,并无外敌纷扰,也因此他们敢堂而皇之联系外族做通奸叛国的丑事,这与从前不同,不能够再借用舆论造势,那势必会引起恐慌。
他只能收集钉死南州陈氏的证据,在利剑捅入陈广义心髒后那一刻将这些足以诛灭九族的祸事一一抖出,让南州城市再无翻身之日。
想到这里,江绎闭上眼睛。
他没想到这些鼠辈真如此狠心,连国家都能够拱手让之。
陈知州,久仰大名
都不说一把火, 便是零星火点塞进那草垛子,不用风吹也能焚成灰。
黄文之战抛开文州肖氏死得不明不白外,只能够算作小打小闹。西域暂时还未轻举妄动, 但南州陈氏与外敌勾结一事绝非子虚乌有。
江绎又命潜藏在南方的桩子放出消息, 打南州陈氏一个措手不及。
“你可听说,先帝在南州, 崩逝了。”贩夫走卒很快将这秘闻传到大江南北, 人尽皆知。
“真……真的?”那人咂舌,想起前些日子连他们这些百姓都知晓的两军对垒, “若真是这样,那陈氏还是胆大。”
他咬字很轻,若没贴在身旁, 都听不见“陈氏”二字。
“岂止是胆大, 这可是要被杀头的。”他们挑着扁担, 坐着驴车, 声音越传越远。
“阿绎, 如此真可行吗?”要知道王权更叠, 名声从来只是锦上添花,若南州陈氏不顾及, 那这些都白费功夫。
“若在意, 那便最好;若不顾,那也无妨, 终究对我是百利而无一害。”江绎转过头戏谑, “你与辜庭肆……”
“阿绎!”顾闻酒截断他还没说完的话,想起那不要脸的就头疼, “这几日我要睡在王府,辜庭肆不好好待在北三州非要来堵门, 你哪日借我些人把他绑回雍州。”
前些日子辜庭肆死而複生,大张旗鼓上门哄人,顾闻酒那两耳光狠得连江绎都心有余悸。
“不说他了,我有好事要告诉你。”顾闻酒兴致勃勃拉着江绎回府,路遇閑杂人等冷哼两声,视而不见。
江绎与顾闻酒是异父异母亲兄弟,自然也看辜庭肆不顺眼,连个眼神都没丢给他。
“就是此物。”顾闻酒将木质模型从暗格里拿出,放在桌面上,“可塞石块,可置箭矢,若有火药,能摧毁普通战船。”
自从几十年前高宗皇帝沉迷炼丹,豢养术士百余人,养在京郊耘庚山妙郦书院,整日雷云遍布暴雨不止。直到丹炉炸毁死伤数十人之衆,御史死谏,这才停了高宗皇帝的荒谬行事。
但此后,火药问世。
只不过世人多将其视为不祥,江奎上位后更是严厉制止,就不知南州陈氏是否有此远见,豢养术士研究火药,等待与他决一死战。
“珺清,你说南州陈氏会有火药吗?”
答案是必然的。
“既然丹阳那妖道出自南州,那陈广义势必豢养术士,但是不是为了迷住江奎,就犹未可知了。”
顾闻酒斟酌后答道。
“那又如何,火药必有堆积之地,炸了便是。”江绎这口气就像是要放烟花这样随意,“这些年过够了太平盛世,百姓只知道火药会飞到天上,还不知道那也能打仗。”
“可谁去呢?”若是真如江绎所说有这样的地方,那爆炸之时必然四周数百里夷为平地,那就是去送死,“百姓怎麽办?”
“陈广义老奸巨猾,若是要存火药,方圆千里必定是荒芜人烟,就算是有村庄那里面也不会是百姓。”江绎早已看透陈广义此人,“自然去的不会是我们的人,珺清,你可知道,从前的院使吴裴玉到崇州投奔我哥哥,他讲出了一则惊天秘闻。”
这就是搅乱南州陈氏那一摊子浑水的关键。
“你说,像陈元兰这样爱子如命的女人,景鸿死后她快疯了二十年,若是知道自己的丈夫为了一己私欲觊觎他的家族转而杀害他们之间唯一的儿子,还装作一副慈父模样那麽多年,她会怎麽做?”江绎拨弄顾闻酒摆在桌上的机关半成品,随意按下按钮,从长筒中射出一支箭,直接射碎了二十步之外的花瓶,深深插入墙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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