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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坛的清谈盛会?”江限翻了两下,重新放到桌子上。
“是,”荆北收回目光,“那块玉符我已经仔细探查过,仙盟中人并没有出身殷城的,除非是那位殷家公子已经换了身份,否则就要从魔域和幽冥域下手了。”
“你不必与我说这些。”江限道,“你既然没有同徐商羽挑明我到底是谁,就应该不想惊动仙盟,这些事我之所以插手仅仅是因为它挡了我的路,剩下的就与我无关了。”
荆北笑了笑,道:“师兄,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江限神色晦暗不明地看向荆北。
“好吧,我并不了解你,我只是知道你会去庄州的鬼市,”荆北道,“师兄,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些灵元到底是怎样为他所用的吗?”
看来他生前暗中调查鬼市的事,已经被洩露出去,而且不止一人知道。
江限垂下眼睛,笑了笑,再开口时语气中带了几分讥诮:“你们仙盟真有意思,既然知道鬼市有人私自贩卖灵元却不管不顾,反倒跑到这里跟我说。”
荆北听出他语气中的讥讽,却不恼,只是无可奈何地笑道:“师兄,你要知道有些地方仙盟是管不到的。”
哦,没用的东西。
江限了然。
这种事若是出在万灯楼的地界,绝不会撑过三天。
并非万灯楼清肃起来有多麽容易,而是这种事情就像是一柄悬空的剑,人人都可能成为剑下亡魂,这种交易只要存在一日就有人因争抢灵元而丧命,在下一个灵元流向黑市之前,谁能确保那个冤魂不是自己呢?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麽事?我现在可是一个还没筑基的废人。”江限皮笑肉不笑道。
荆北善洞察人心,尤其是善于仙盟中的弯弯道道,越是位高权重之人,所戴的面具就会越厚重,但他这个师兄从来不遮掩,经常到让人下不来台的地步。
既然到了这一步,他也就直说了:“仙盟并不想让琉璃坛归顺万灯楼。”
琉璃坛地属庄州,地势得天独厚,是庄州第一大仙门,也是庄州唯一的仙门世家,庄州富庶,闾阎扑地,处处钟鸣鼎食,关系也比一般地方更加错综複杂,一旦与万灯楼携手,若生出异心,仙盟将很难掌控庄州此地的形式,若南越要自立门户,必自琉璃坛始。
烛火煌煌,曳曳闪烁。
长久的沉默后,荆北知晓这些不用他开口点明,江限也能明白,遂语重心长道:“师兄,我并不想让你涉险。”
不,你想。
江限颔首,从善如流:“那我便不去了。”
荆北:“……”
荆北很少再与人的交流中哽住,上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跟楚钦,这俩人一个油盐不进,一个单刀直入,实在是棘手至极。
荆北决定就此收手,日后再提,毕竟他原本的目的不止于此。
“师兄,说点开心的事,自你下山后,我们已有十多年没见过了,这次你既然回来为什麽不去定南阙寻我?”
他不会觉得自己回定南阙是件很值得开心的事吧?
江限觉得这人脑子已经不是受潮那麽简单了,简直是装了一个埃塞俄比亚大瀑布。
定南阙学成下山的弟子不少,一旦下山就很难回去,除非是功成名就,在大比时受到邀请,前去指点后辈;再就是穷兇极恶,回去受审。
江限两者都不是,他下山多年,那时回去只做了一件事。
——弑师。
而荆北亲眼所见当时的情形,所以江限觉得他俩现在能心平气和地面对面坐着吹水实在是一件极其诡异的事情。
“我在找张济。”江限道。
“大师兄?”
荆北有些诧异,他已经很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宴归师兄不是早已经仙逝了吗?”
江限反问:“你看到尸首了?”
“未曾,但当日在乌金殿中的人哪能留下尸首?”荆北摩挲了下桌角,似乎时隔数年那日的大火再次绵延而来。
“那你可知师兄他为何要进乌金殿?”
乌金殿,掌刑罚,先前讲过定南阙的弟子下山后想再上山便只有两个途径,前者风光,后者面临囹圄,原本整个仙盟的邢司都由定南阙掌管,但自那件事之后,邢司就从定南阙转移到了负苍雪。
荆北嘴角的笑意僵住了,面上神情也不似之前柔和:“师兄,那时我尚未进入仙盟,这些我也无从得知。”
江限拨了拨茶杯:“仙盟给出的解释是张济私通降魔,假公济私,引诱本门未筑基弟子坠入魔族,你自幼在落霞峰长大,难道不知道大师兄什麽样的人吗?”
张济此人执拗,剑心如一,属于大难当头天下都茍且他也要站出来拼死一搏的那种,过于理想化的圣人,单看他捡的这个徒弟就知道了,倒不是说徐商羽和张济相像,而是能把这种祸害捡进家门的人,确实不是一般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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