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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荆北笑笑:“我确实欠缺对大师兄的了解,倘若大师兄当年之事真的有所隐情,他又尚在人世,为什麽要这样隐姓埋名下去呢?”
“如你所言,仙盟也有管不到的地方。”江限原封不动地将这句话还回去。
荆北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间竟又着了这个人的道,叹口气道:“好吧,师兄我会尽力帮你找到那时的卷宗。”
江限把那份请帖收起,道:“多谢。”
“下次你也可以直言,”荆北看着他的眼睛郑重道,“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琉璃坛(3)
琉璃坛3
次日一早, 荆北带着定南阙的弟子啓程前往琉璃坛——坛主在庄州城中为他们準备了居室。
江限并未与他们一同前去,荆北想借他的手破坏万灯楼与琉璃坛的联盟,他不可能不知道现在的万灯楼在谁手中, 倘若是在十年前, 他不点头琉璃坛绝不敢献、媚, 但现在局势已然是天翻地覆。
万灯楼这边无从下手那就只能从琉璃坛出发……
江限当然知道他话中的深意——他想让自己暗中处理掉琉璃坛主张脱离仙盟的那一派, 只要这位领头人没了, 仙盟那边就会顺势推举心向自己的继承人。
而这件事由他来做的原因有二:其一,他现在身份不明,清风门早已将清河县外的惨案上报仙盟, 也就是说顾许存在门派内的长明灯已经熄灭了, 世上再无此人, 而江限本人早已经身死道消, 这次琉璃坛的清谈盛会这般大张旗鼓,他混入其中杀个人轻而易举,但, 全身而退难如登天。其二,这十年间, 荆北说话说一半的臭毛病已经无药可医了, 他只说江限之前查鬼市灵元的事,江限做事一贯低调,并没有刻意隐藏,但荆北若不留意也不会发现,这只能说明仙盟“管不到的禁地”荆北这个掌教想管, 他也想知道灵元背后的秘闻, 但又不能亲自现身到鬼市,江限来做最为合适。
荆北想让那位琉璃坛坛主死以维系琉璃坛和南越的统一, 江限想知道当年在乌金殿到底发生了什麽,最后两个人都想搞清楚鬼市灵元背后的秘密,前两者公平交易,后者不谋而合。
实在是,一举两得,可喜可贺。
江限从镇上的药铺抓了些安神宁气的中药给房泉,那位被他们从火海中背出来的镖师今早也醒了过来,神情还有些恍惚,他伤得更重些,可能还要在此处修养几天。
徐商羽不远不近地跟在江限身后,时不时擡头看看他,见他面色如常又再低下头,长叹一口气。
这个小镇占地不多,但人丁兴旺,一早起来,早市上熙熙攘攘,旗幡招展,好不热闹。
江限单手拎着两包草药走在前面,并不着急回去,他衣衫白净,步调不疾不徐,倒真的像是逃学出来閑逛的少年人。
他先前从未来过南越,听说这里有很多不同于其他地方的风俗异志,薛家镇离庄州不远,一些民俗在这里保存地很完善,比如在早膳前要先用竹筷蘸取一滴净水点在食物上,以水来代表神明在此处的分、身,示意受到神明的庇佑。
诸如此类的风俗还有很多,在这里人们对于水的崇敬几乎成了信仰。
江限在一个杂物摊前停下,徐商羽也随之放慢了脚步,这样的杂物摊卖的东西多而乱,姑娘用的梳篦,小孩的弹弓,新嫁娘的红帕子,老头玩弄的核桃……一路走来不知道路过多少个了,并不新奇。
江限的目光跳过这些东西,锁在小贩挂在木帷杆上的面具。
——这种面具大概是粗纸和麻布糊成的,形状倒三角,像是一条长着翅膀的鱼,由于做工粗糙上面的鳞片显得很糊弄,显眼的是左右“翅膀”上各有一根朱华色的系带,系带分别连着两根长长的流苏几乎要垂到地面。
那手腕粗的木帷杆挂了二十几只一模一样的面具,尺寸不一,从小孩到成人的都有。
不仅是这个摊位,这条小街的其他摊子上也都有这样的纸面具。
小贩见江限似乎对这面具感兴趣,忙放下手中正在编手绳的红线,从木杆上摘下一个面具,递到江限手边,问道:“客官看看‘赢鱼’面具吗?现在买比水神节便宜一半呢!”
这面具看着粗糙简陋,拿在手里又有几分厚度,摸着也够结实,不够美观,倒也丑得可爱。
江限略带疑惑地反问道:“水神节?是你们这里祭拜的神仙吗?”
小摊摊主有点诧异,但很快又了然地笑道:“客官,你是从外地来的吧?我们这里四月初七就是一年一度的水神节,赶庙会,烧香火,唱大戏,拜水神,可热闹了,你这次是赶巧了,后天就是初七,今年日月浮台上还有水神祭祀,到时候可以向水神请愿,很灵验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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