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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人脑,喜人血,恐怕作用大了。
沈流昔神色颇为严肃, 擡掌化出一个透明小瓶,弯腰将那只浸浴在鲜血里的高脚蛛装进了瓶中。
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刻,一把长刀猛然破空自他背后袭来,以为是偷袭杜知行的人,沈流昔便十分干脆地召出灵剑反手飞出——
正中屠生阳右肩。
趁着杜知行死的空档悄悄破除阵法跑出来的屠生阳二次偷袭不成,反被沈流昔刺了一剑, 当即便怒气上涌, 爆出全部灵力将他的剑尖从自己身体里震出,提着刀再次沖了上来。
“沈流昔!你以为自己是什麽救世主吗?为什麽事事都要来插一手!”
“匡扶正道,使命所在。”
沈流昔将灵力覆于掌心, 空手接白刃,借力打力,双手一转便将屠生阳的长刀从他手中轻松卸了下来。
“当啷——”
自己的本命法器被人随意卸掉, 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震响。
如今沈流昔已是渡劫期, 对付他一个元婴修士自然得心应手。
屠生阳盯着沈流昔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眼睛里涌动着莫名强大的恨意,好似也被杜知行传染了一般, 后退两步忽然仰头大笑三声,再低下头时脸色已然黑了一半,竟直接将元神之力全部抽出彙聚在双手掌心,怒不可遏地擡手朝沈流昔攻来:“最该死的明明是你们梵山宗!”
四掌骤然相对,其间灵力翻涌,沈流昔心中惊骇,一时竟忘了催动灵力将对方击退——屠生阳本源灵力的运转心法竟是梵山宗绝不外传的梵音决!
可梵音决这种高阶心法只有宗门内长老以上级别的人才知晓,这怎麽可能?
仿佛知道沈流昔一定会愣住,屠生阳迅速撤掌退开,用灵力催动地上的长刀飞快朝沈流昔刺了过来。
恍惚间,沈流昔的灵剑脱手而出,冰蓝色剑尖在对上长刀的一瞬间竟生生将屠生阳的本命法器从头到尾破成了两半,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刀柄飞出,一剑刺入屠生阳的心髒。
一如当夜,剑尖穿透心髒,一滴一滴往下淌着血。
屠生阳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破碎的长刀,缓缓擡手握住胸前的剑刃,忽地笑了一声,低低道:“若是世人知道大名鼎鼎的梵山宗仙尊爱上了一条妖龙,会作何感想呢……”
“你们不是一向自诩清高吗,不如我死前……”
“帮你一把。”
沈流昔猝然转头,发现格温不知何时已经不在自己身后了。
再一擡眼,只见格温扇动着龙翼飞在左面的屋顶上,仿佛正寻找着什麽东西。
他确实在找,不过不是找东西,而是找人。
在沈流昔与屠生阳打斗时,格温隐约察觉到四周藏着一个人,却不知具体在何处,又看着沈流昔占了上风,便召出龙翼飞上去独自排查起了安全隐患。
他发现这里的陌生人都喜欢藏起来然后搞偷袭,简直防不胜防。
“笨笨!”
沈流昔不知道屠生阳的话是什麽意思,只急着将他喊回来,脱口而出当时玩笑取的两个字。
格温耳朵一动,听见公主叫他小名,心里一喜,忙扭头朝他飞扑了过来。
“小希!”
满眼都是站在地面仰头看着自己的沈流昔,格温提前张开了手臂,想要抱他。
心口猝然泛起一股熟悉的尖锐疼痛,格温呼吸一滞,蓦地捂住胸口,脱力一般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直线下坠。
沈流昔的心也跟着坠进了一片冰凉里。
他毫不犹豫地飞身向前,将格温抱进怀里。
落地的一瞬间,沈流昔慌忙抓起格温的手帮他诊脉:“怎麽了?哪里疼吗?”
“心髒……好痛……”
翅膀剎时收回,格温靠在他肩头,紧紧闭着眼睛,抓着自己衣襟的那只手实在太过用力,指尖渐渐泛出了白色。
心髒?心髒……
手腕薄薄的一层皮肤底下血管搏动,脉象充实有力,来去皆盛,一浮一沉规律至极,分秒不差。
回忆骤然涌上脑海,从城主府回来的那一晚,格温就哭着对他说自己心髒疼,那时他诊出的脉象与现在的一模一样……
心头生出一股可怕的猜想,沈流昔当即将手指放到了格温额前,调出灵力注入他体内。
沈流昔神识广阔,内视经脉已经能清晰到每一处细微的血管。他看见格温心髒处莫名漂浮着许多细小的透白色物体,像镜子打碎了留下的残屑,坚硬厚实,棱角锋利,混杂在血液里,随着心髒每一次的跳动沿着血管奔涌而出,顷刻间蔓遍四肢百骸,最后又会重新回到心髒内。
而这些碎片仿若有生命一般,无时无刻不在分裂,繁殖,雪花一样飘在体内,日日夜夜,每时每分,划破血管,扎进内髒,如同无数根针在身体里游蕩,周而複始,无尽折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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