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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小渐舒小脸紧绷,面如死灰。

“三!”

白渐舒唰地一下沖了出去。

丁敏缘和郁离呆滞原地。

总之,等两人相视一眼偷偷溜出去的时候,白渐舒正悬空扒在景瑜身上哭。

白渐舒大喊大叫,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哇哇哇——景瑜你又不讲武德,明明说好三秒的!你又少一秒!”

“后来父亲将我塞回了房间,第二天我们起晚了,跟着另一个脾气很差的渔夫出海去玩……我本想着中午回来再问那个小孩的名字。”

“没想到,出了海难,船客覆灭。”

郁离紧握着手中的怀表,那是晚宴结束时丁敏缘跟着她父亲偷偷塞进门缝的。

小敏缘怕在门外的毛毯上,“姐姐漂亮,我叫,敏敏……”

“没想到,那天下午救的孩子就是她。”

“景瑜,我们几个的缘分很早就开始了。”郁离走向还在打闹的两人,“你我都想要跳出这个缘分圈,或许……”

“结局在一开始就注定了呢?”

番外:后续

四人重逢的第三年春,彼时她们散居各地,景瑜陪着白渐舒留在蒿麟,郁离被分到国外分部管理,丁敏缘跟着填海在全国各地举办画展。

已经有不少时间未曾见面。

最后一场画展结束后,填海神秘兮兮地将丁敏缘拉到后台,指着一块盖布的画板说:“小徒弟,师父来给你件礼物。”

“什麽礼物?”丁敏缘跟着填海走到画板面前,悄悄掀开画布。

那是一副泛黄且边缘起卷的老画。

“当年在玥涯湾收拾行李的时候找到的,泡了点水有些发涨,还好不影响内容。”

丁敏缘愣在原地,“我画的?”

“嗯。”填海将画裱起来,取了画框跟丁敏缘说:“有一年春节,你们家煤气竈坏了没地方吃饭,跑我的小工作室蹭饭来了……那时候画的。”

丁敏缘撇开眼,“我不记得了。”

填海微微一愣,然后笑得露出眼角的纹,“不记得?”

她拍拍丁敏缘的肩膀,踏着缓慢的步伐离开了,嘴里还念叨着,“不记得了……好啊……都不要记得了。”

“小徒弟,师父老了。”

“也记不清了。”

凋零是成长的必经之路吗?

丁敏缘年初学了车,这时候派上用场驾车回了玥涯湾。

轮船刚离开码头,轰鸣声在海面回蕩。

城市的溃烂,海面的漩涡,一场绚丽又糜烂的电影即将落幕。

在玥涯湾夜里惊醒的时候,她总能看见郁离无数次轻叹的背影,而她却只能悄悄握紧被褥在心底呜咽。

分明是喜欢的,否则在郁离浑身酒气扑过来的时候也不会没有丝毫反抗。

可是,她似乎也离郁离越来越远了。

丁敏缘想起自己的十六岁生日,分崩离析的前夜。

景瑜带来摊黑了的烙饼上写着“祝丁敏缘”,却没有祝福语。

她去质问,却被她摁在松软的沙滩上玩闹,直到精疲力尽浪潮打湿了后脑勺的头发。

“这麽刁钻,那你想要什麽愿望啊?”景瑜佯装不满问道。

“我想要花。”白渐舒和郁离拎着烤鸡和啤酒过来,说着长大就好的话,“只是现在……我突然很想要一朵漂亮的花。”

其实她心里一直在隐隐不安,随着年龄的增长,连春天都在推迟,弯下的脊梁与跪地的膝盖遮盖了春季。

景瑜如同生命树守护般隐天蔽日,白渐舒的野蛮生长,郁离在身旁缱绻的笑意,都正在消散。

“花。”丁敏缘正在发呆,一朵娇豔欲滴的玫瑰被递到面前。

郁离站在她面前还喘着粗气,很显然是趁着她不注意赶去镇上买的,她的笑容扫去了她的一切不安。

那晚丁敏缘梦到,金黄色的射线躲过乌黑庞大的渔船,钻过滑溜牢固的渔网——那是海洋深处的一片珊瑚林。

这场景,丁敏缘曾在梦里见过许多次。

八岁那年的夏天,她用力仰着头露出水面,快憋炸了的肺重新涌入空气,太阳和珍珠一同刺激着她的视网膜,海水像一张大网用力将她拖入海底,一只手牢牢地拉住了她。

——那是她第一次梦到郁离。

……

旧别墅即将拆迁,丁敏缘回去的时候东西已经搬空了,她只好将画送到填海的工作室。

却在去工作室的路上,她看见了海边牵手散步的两个人。

白渐舒和景瑜。

是无数次梦中的场景,白渐舒又在和景瑜闹小脾气,指着远方的天际线。

丁敏缘猜到白渐舒会说什麽。

那年她窝在白渐舒的肩上,听见白渐舒对她说:“如果我们能到那儿就好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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