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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有人把我带到了一个狭窄的空间里,这里点着一盏很微弱的灯光,窗帘紧紧地拉着,黑暗堵塞着我的胸口,我有点喘不上气。

“先生,你确定你没有开玩笑吗?”接待我的人依旧是个男警,他眉头紧紧皱着,翻开他手边的笔记本。

“这起案子的死者家属发布了丰厚的悬赏,提供有用价值的线索可以拿到一万块钱,此消息一出,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人来提供线索,但我们都一一调查过,其中百分之九十的线索都是无效的。”

男警摊开手,把笔记本递给我看:“这为我们的工作量增加了一定的难度,直到现在我们依旧未能找到兇手,总部那边已经焦头烂额了。”

我踌躇一会儿,倒吸凉气,脑中构思的话全都咽回肚子里,如果我不能简单明了地让警方率先注意我的线索,那我还要忍受多久与鲁甘泉同住屋檐下的日子呢?

假使某天警方突然主动找上门,那我要筹备的说辞就该比现在多出两倍了。

我就低着头,十指交缠着,其实我更想让自己抠指甲,在这片成熟的衣服底下漏出符合当下年纪的不安和焦灼。

但我忍住了,我顶着男警如炬的目光,缓缓开口:

“你们要找的人现在住在我家里,并非法撬开了我的家门,他为了让他自己显得更有震慑力,就把他的来历全部跟我说完了。”

“他都说了什麽,你还记得吗?”

不可言传的秘密

一早,鲁甘泉在兴奋的睡梦中醒来。

他这一天都沉浸在异样的快乐里,他先在这异样的兴奋中挣扎着,最后和这层欢乐融为一体。

他从床上爬起来,望着窗外,黑压压地一片天,他澎湃的心血已经跟着他走在了上学的路上。

保姆梅姐随后追出来,呼唤着他,焦急地往他书包里塞一把雨伞,她的胸口因剧烈运动而起伏着,像连绵不断的山脉。

鲁甘泉饶有兴致地吹了声口哨,在梅姐惊嗔的嗓音下,捏一把她柔软的胸口。

而梅姐对此习以为常,推搡着鲁甘泉,娇滴滴的脸颊上染着淡淡的绯红。

她姣好的脸颊像一只青涩的家兔,纤细而饱满的身材让她在衆多保姆面前脱颖而出,她的声音是温吞的溪流,缓缓地从鲁甘泉眼前流过。

鲁甘泉的目光不再像他们刚认识那样含蓄,他盯着梅姐的大腿根,两步三回头的地上学去了。

死者徐国亮,生前是鲁甘泉的班主任,在他任职西昌二中时,曾有无数家长向着学校投递了匿名举报信。

鲁甘泉在一个深夜撬开那个狭小逼仄的举报箱,瀑布一般白花花的信纸从里面喷薄而出,四散逃离。

鲁甘泉手忙脚乱地把它们拾起来,他弯下了二十六次腰。

他倚在厕所隔间里,借着那个彻夜不会熄灭的暗淡灯光,把二十六张举报信拆开。

他翻来覆去地读着,直到眼睛昏花,周围的影子扭曲模糊时,厕所里的灯光蓦然关闭。

鲁甘泉睁开眼睛,他又回到了他的教室里,巨大的场景变化让他脑中嗡鸣作响。

强烈刺眼的光线让他想到梅姐爱看的刑侦剧,警察审问犯人时最喜欢打开的那盏巨型白光灯。

鲁甘泉急促不安地坐在凳子上,同学的目光像无数细小的光斑,痛斥在鲁甘泉的脸上。

“他们说你偷东西了?”同桌暗戳戳地问道。

鲁甘泉不知道能说什麽,他想否认,但他确实偷了举报箱的钥匙。

他一头扎进泥泞的污水里,这是病,或许他该治,但徐国亮的侧重点并不在这个方面上。

徐国亮站在讲台前,他仍然喋喋不休地破口大骂着。

鲁甘泉望着他,显然能在他龟裂虚僞的脸颊上找出一丝有关他秘密被捅破时的惶恐。

鲁甘泉就那麽一直看着,直到同桌不合时宜的笑声从他身边传来时,鲁甘泉才斜着眼瞥他,只见他对着外界丝毫漠不关心地从桌下掏出漫画书——他同桌平静地仿佛从这间压抑的教室中分裂出去,成了窗外匆匆而过的飞鸟中的一员。

他笑得有点开心,甚至说是得意忘形,以至于徐国亮踏着他那沉重而拖拉的步伐向着他俩走来时,全班的人好像都凭空消失了,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三个。

徐国亮就伸出手去,用他那宽厚的手掌一把抓住脆弱的漫画,书页被抖得滋哇乱响。

或许是徐国亮愤怒过头,他甚至觉得那本漫画书都在笑话他,他就撸起袖子,伸出双手,紧紧地扯住漫画书的扉页。

鲁甘泉看到白花花的纸张从他头顶倾泻而下,既像他那晚打开的信箱,白纸黑字吐着徐国亮的罪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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