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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男警的神色,向后退了半步,蹙起眉头,心里已经蒙上了显而易见的答案,但我仍旧不死心,我很平静的脸带动我的嘴巴继续说:“真的是真的。”

“请你不要妨碍我们办公。”男警冰冷地吐出这句话。

我犹如掉进冰窟中,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绷紧。

我有点厌恶这个光明磊落的警察局,它墙壁上挂着鲜红的锦旗,像我结疤的伤口。

出了门我就一直向远方走,我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让正义的他们不愿听我讲话,或者是我浅薄的年龄和身上无辜的校服,这是我唯一的衣服了。

直到我的小腿发酸,我才刚到一家早餐店,开春后我的兜里渐渐富裕起来。

这次我有足够多的勇气多买了几个包子,我不知道当我回到出租屋后还会不会看到鲁甘泉的影子,但我还是给他带了早饭。

老板妹看到我有点惊讶,问我为什麽没去上学。

我心虚地摸着后脑勺,说:“最近不太好受。”

我没说我哪里不太好受,免得还要撒更多的谎言来弥补,老板妹也没有过多地问了,从蒸笼中捡出包子给我。

我走到楼下时定定地站稳脚跟,仰着头,热气腾腾的包子烫得我掌心生疼,我一层又一层地数着楼数,这栋单元楼整整九楼。

房东家在八楼,我在五楼,在我思索这个位置能不能精準地看到我的房间时,我已经看到了,鲁甘泉撑着腮,站在那面髒兮兮的玻璃窗后望着我。

打发走房东的儿子,我关上门,鲁甘泉还在嗦着泡面,我只好费力地推开那面沉重的玻璃窗。

“你把那两百块钱给他了?”鲁甘泉头也不擡地问我。

“嗯。”

“你猜他会不会把钱给他老爹?”

我沉思一会儿:“应该不会。”

“哦,那你等着吧。”

“什麽?”

“没什麽。”

我不再问话,拿着扫把开始扫地,他就不知何时放下了他的手机,来到我的背后,揽住我的腰,手在我胸口上胡乱地摸着。

“你知道麽?杨畔山,你已经在泽昌巷里出名了。”

“我知道。”我的生意和我赚的钱早就告诉我了。而鲁甘泉的出现无疑是一个祸害,他居住在我的出租屋里,像一个偌大的寄生虫。

他出现的两个星期中,我毫无收入地过了半个月,而他依旧沾沾自喜。

“你是高中生吧?为什麽不去上学?”我们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弹。

鲁甘泉在我的后颈上咬下一圈牙印:“你猜啊。”

“如果我杀了人,我还是会像往常一样上学的。”我冷静地分析着,“如果我不去上学,也没有回家,如果我的手法不够熟练,如果刚好家里报了案,警察很快就会盯上我了,你可能不是因为杀了人才跑出来的,而是有什麽因素牵制着你,让你不得不离开家和学校,我猜你家很有钱,因为你逃到我这来依旧很懒惰,你默认这些活是留给别人做的,你刚才抱过来,动作很熟练,我猜你家里也有这样一个人,也许是一名女性,照顾你的生活起居的同时,或者还在……”

这时我明显感到鲁甘泉的身躯颤抖了,于是我识趣地不再讲话。

鲁甘泉松开了抱着我的双手,若无其事地回到床上。

我们就默契的把嘴巴闭上,而当我要下楼倒垃圾时,打开门的那一剎那,他又问:“那你为什麽不上学?”

“我不想上,学校很无聊。”

“那你出来受气,就很享受吗?”

“还好。”

“真没见过你这样的。”

“我也没见过你这样的。”

今天是周二,我在昨天又一次尝试报警。

这次我脱掉一身校服,选择了更体面的衣服,我穿着下血本买来的藏蓝色的牛仔外套,黑色的一件内搭(是背心,但牛仔外套让它看上去更像一件长袖的上衣,我就不会显得太过寒酸廉价),我万事俱备地向着警察局出发。

这次我没有去南街的警局,我顶着太阳往远处走,烈阳在我的额头上撒下细密的汗珠。

为了不让我到达警察面前太狼狈,我就沿着树荫底下走着,在汗水即将打湿我的衣襟时,我庆幸我穿着黑色的内衬。

我站在门外思索一会儿,尽量拿出一点成年人临危不乱的气势来。

我推门走进去,直奔前台,汲取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我不再说“杀人犯强迫了我”,说的只有简单的四个字:“我要报案。”

前台的接待员几乎同时擡起头来。

我顶着他们的目光,缓缓开口:“关于不久之前的那个案件,我有线索要提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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