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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从那天开始,我们每周放风的地域从河边转到江边,更远一点。

而在那之后,无论走到哪里,我的眼前总是浮现出一抹污黑的重影,后来它陪着我出了学校,紧接着从街头流浪到巷尾,我的视线总是模糊不清。

在江边,炎热的气流都被江水化简,我看到何啓华扶着护栏,有些憧憬地向对岸望去。

我顺着他的目光一并像那望,我们的身影像两只迷茫的飞鸟。

“你觉得那边会是什麽样?”何啓华问。

我擡起头:“那边?”

江的那边一如既往地繁华。

我说:“就长对岸那样?”

何啓华怪异地看我一眼,像在看一个怪异的蠢蛋。

他又重新把头扭过去,平静的江水滚滚向着两头流去。我捡起一颗石子,狠狠地抛下。

水面上浮起一点淡淡的涟漪。

“前两天我在校外。”我说,“早餐铺的老板跟我说,那里……”

我伸手指着不远处、水面上建起的框架:“那里要修一座大桥,拿来建铁路,你可以期待一下。”

何啓华顺着我的指尖看过去,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突然他又想到什麽,嘴角很快地收敛了,只是一直望着那。

晚上我们躺在床上,二床舍友抱怨着他丢了东西,下铺一床被折腾地睡不着觉,他们吵起来。

何啓华偷偷地从五床爬上我的六床。

“怎麽了?”

我偏僻的床位被床帘遮掩住,外面的叫嚷声变得柔弱起来。

何啓华惊异地发现我的床铺空蕩蕩,他干脆利落地坐上来,说:“下面好吵。我也丢东西了。”

“丢什麽了?”

“一块表…我亲戚送的。”

我突然想起我在校外传神的夜晚,鲁甘泉神不知鬼不觉闯入的那一天,后来他临走时为我留下的是失去金钱的悲伤。

我拍拍何啓华的肩膀安慰他:“没事,会回来的。”

何啓华的脸上浮现出疑惑地神色。

我没有告诉他关于鲁甘泉的事情,我也不清楚鲁甘泉现在隐蔽在何处,他像一只下水道里的老鼠,阴郁地藏着。

而伴随着四床的惊呼,我仿佛看到鲁甘泉在一个周六的傍晚,穿着我的校服,跟在回校的学生身后,那个女生正有说有笑地向前走着,直到离开门卫的视野后,她无意间向后回头。

当她看到鲁甘泉那张兇神恶煞的脸庞,近在咫尺,她大声地尖叫起来。

这时何啓华半个身体从上铺探出头去。

如果你一直当一个哑巴

我对翻墙这一行为早已易如反掌。学校围墙的豁口已经有了被填补的迹象。

我的手扶在墙上,又湿又滑的苔藓并不会让我心生退意,它黏稠地有点像鼻涕,一想到或许以后它还会持续地出现在我的掌心中,我的生活里,我就一直祈祷着学校的园丁能够发现它们,然后把它们清理。

我总不能够大摇大摆地出校门,我赌蒋真现在办公用的电脑里,其中那一大整块的屏幕上都是校门口的监控,如果我敢前脚踏进他的视野里,他就一定会很快地出现在我身边。

我回到小区,看到姚小斐从斜对角的单元楼里走出来。

她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怅然若失的神情,沿着房檐下走着。

我想到何啓华对我说,那时的开春我们在河边看到的两具尸体,其中有一具是姚小斐的父亲。

她还没从失去父亲的阴影中走出来,那幢宽厚的单元楼庞大的影子终日笼罩在她的头顶。

姚小斐郁郁寡欢地站在那里,我从第一眼开始就注视着她手中的书包,当她转过身去,目光久久地凝视着一面窗户,那张窗户里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

她听了一会儿,低下头去,走了。

向着我的方向,漫无目的地走来。

她走到哪里,都有一种莫名的阴影跟着她。

当我也走进阴影中时,我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悲伤和惶恐,这种感情并不属于我的内心,而是那片影子通过我的毛孔渗透进来的。

直到姚小斐来到我面前时,她的眼睛里依旧空空如也。

她撞在我的胸口上,浑身一颤。

“啊。”她的眼睛逐渐从迷茫里走出来。

“杨畔山?”她问。

我点点头。

“你怎麽…在这里呢?”

我不知道怎麽解释,只好说:“你今天也没有上学。”

姚小斐听到这句话,撇撇嘴,我看到她的眉头皱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知道在她身上一定发生过什麽事情,她难过的眼睛像雾水弥漫的一个清晨。

“出什麽事了?”我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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