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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净思双手合十,“此乃佛缘,贫僧不知。几位施主还是先行歇息,贫僧告退。”尹姝还欲问可净思小沙弥已走开了。
“卫骧,你何时出手这般阔绰。”蔡清见周遭只有他们三人了,才敢肆意打量起卫骧来,“在殿中两张符纸你一出手就是四贯钱,方才又给了那小沙弥一贯,你这是钱多了没处使?虽说寺中讲究佛缘,可佛也非渡有钱人,你心意到了就成。”有些话不敢高声语,他轻咳两声,顺道将方才那符纸拿了出来,“这符纸山下五十文一张。”道理不言而喻。
卫骧一面听着他的话一面收起银包儿,“若不是方才那四贯钱,你能进来?”
“啊?”蔡清怔愣,不明所以。而尹姝恍然,原来殿中的求佛缘也不过是个幌子,不是借此来分辨上客,将其往厢房禅院引。
卫骧并未与蔡清皆是,倒是先顾起了身后的尹姝,“你想要那坛子?”
“是。”尹姝颔首,“大人方才可有嗅到那股腐浊气?”
卫骧点头,“是有一股腐气,如何?”
尹姝迟疑了一会儿,紧了紧手心,“佛门重地,这话不太好说,大人听了也莫怪。我闻着是一股腐肉之气。”
“腐肉?”蔡清惊异,“这是佛门,哪来的肉。”
尹姝就知他未谙其意,走近了些,一字一句道:“我的意思是,尸臭味。”
“什麽!”蔡清眼珠子冒出来了,话也不利索,“尸臭?当……当真?”
“我闻了那麽些年尸体,应当不会有错,方才那坛中味重,我才嗅出来的,寻常的肉不是这味。”
第 22 章
禅房清幽, 临密林而建,枝桠未修有几枝探入房中,檀香气丝游离,本该是静心养身之地, 房中之人却是烦躁不安, 不停踱步。
“尸体?那坛中藏尸体?”蔡清一想至此头皮发麻, 两手比了比,“那坛这般小,如何藏, 难不成是剁碎了摆进去的?那些人抱着坛也嗅不出其中之味吗, 我可不信,那为何又不打开瞧两眼?但凡有一人开了坛发觉其中的尸体, 整个盖州怕是要炸开了。”
尹姝立在门旁,而卫骧坐于禅椅中正喝着茶, 蔡清见他那一副遇事波澜不惊的姿态, 上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茶碗,“这里的茶你也敢喝?就不怕是尸水泡的。”
卫骧擡眸,脸一黑,头一回没反驳他,更是没再碰那盏茶水。
蔡清直指屋外,“可还记得陈尸阁中那些残肢?其剩余肢体了无蹤迹, 怎麽寻也寻不见, 如今偏巧又遇上这事,若说那坛中的不是我们没寻见的残肢我都不信。说不準是有人杀人藏尸, 借这些客商之手以坛身掩藏将尸体运了出去。尹姝, 你觉着可是如此?”
蔡清说得似是有道理,却有一点尹姝不茍同, “可是,坛中的腐臭估摸是死了十几日,若是大人口中的残尸,死了这般久了,味儿也散了,断不会如此。”
“那,那便是近日才死之人!死者无人问津,不是外来客商还能是谁?你们再看这禅院,住不进庄户与茂才,偏偏皆是工商杂色之流,商贾不得官府高看,就算是客死他乡亦无人经管。这万海寺想必就是借着浴佛节的名头揽周府客商前来,为夺钱财杀人灭口。”蔡清分析地头头是道,可一转身却见卫骧支着下颌望向窗外,“你可有在听我说?”
卫骧收回视线,“且不说还不知坛中所盛何物,以你之言,万佛寺会为了钱财而杀人?”
“不为了钱还能为了什麽?”蔡清三两步上前在卫骧身侧坐下,“你我也是自山东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那些客商有多殷实,可不比京师、苏杭几地的富商差,你瞧瞧我,一正九品官,虽不大可说出去好歹也是个官儿吧,我一年俸禄多少?六十石,外加三十贯俸钞,这一折算,我月俸也才五贯!若非你接济,我早饿死了,你再瞧瞧外头那些客商,一出手便是五十贯百贯的,我见了都眼红,这和尚觊觎钱财也不是没道理,是不是?”
卫骧听罢道:“那你可知寺中那些长明灯是谁在供奉?”
蔡清也未多想,“自是些达官显贵,长明灯明的不是官途吗?”
卫骧轻笑了一声,“一盏长明灯一年供奉需百贯。”
蔡清听懂了,那些官家握着寥寥无几的俸禄,哪有余钱再去供奉,十之八.九便是这群商贾之流养着,“依你之意,人还杀不得了?”一顿饱和顿顿饱的道理想来三岁孩童也是明了的。
卫骧轻应了声,“若真有杀意t,自然是有比钱财还重要之物。”
蔡清呢喃,“比钱财还要紧的……”
笃笃笃。屋外有人叩门,几人皆心照不宣止了声。尹姝先一步上前开了门,见有两小沙弥端着食案站在屋外,见尹姝时松了一口气,“女施主原是在此,方才去了房中并未见回应。这是给几位施主的素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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