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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多吉少。”
若人有所图谋而残害,那随同而来的梁齐氏自是不能安然回去了。
“我已派蔡清去查了。”
“嗯。”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工夫已走回了禅院,好在一路上无人,她也算安生了些。
“大人。”尹姝停下,以为自己看走了眼,又定眼一看,确确实实见着卫骧那间门外有道黑影,这是今夜第三回撞见黑影了,她心中自是抵触。
卫骧却是没瞧见似的,只身往内去。黑影听闻声响动了动,快步向他二人来,伴着一道疲惫的声嗓,“我在此等候多时了,你二人又去哪儿了?”
来人正是蔡清。
蔡清见卫骧都没正眼瞧他,痛心疾首,“卫骧,你扪心自问,我待你掏心掏肺,你一句话我便下了山替你寻这寻那的,晚膳也未赶得上吃,马不停蹄将消息带回来。”他叹了声气,尽是无奈,“你呢?深夜带着人姑娘在外游耍。”
卫骧不语,从他身侧走过。
“还有。”蔡清走向落在后头的尹姝,“你带着姑娘家的去也就罢了,连布囊也叫姑娘家的拿。”说着就将尹姝手中的布囊夺了过来。
“诶!”尹姝见状赶忙去拦,“蔡大人,还是将布囊给我罢。”
“他不拿,我替你拿。”蔡清哼哧了声,提在手中掂了掂,“分量还不小。卫骧,这就是你不对了,一点也不知怜香惜玉。”
“那个,蔡大人——”
蔡清摸了摸,湿哒哒的,也不知沾了什麽水,“里头究竟装了什麽?可是给我带回什麽好吃的了?”
“蔡大人,这是——”
“有福同享,可别吃独食,这是什麽?”
“尸体。”尹姝终是能插上话了。
蔡清:“……”
“那……这水是……”
“尸水。”
第 26 章
蔡清脸都青了, 跑至院后净手,洗了整整半缸水,险些皮也褪了,可也没要歇下之意。
这手髒了, 不要也罢。
方才还以为是个食囊呢, 他满心欢喜接过, 谁知竟是尸体!他此生只钦佩过两人,一是父亲,二是卫骧, 如今可再添一人了, 非尹姝莫属。
三更天,能拿着尸体在外閑游, 尹姝是独一份,是姑娘家能做出的事儿?
这事也怨自己, 他总被尹姝素日的温声细语与乖娇蒙骗了去, 全然忘了她是个仵作。连尸体也无惧,也不知她怕些什麽……
尹姝禅房火烛清明,她只点了三支一并摆在桌案上了,被围于烛火中的正是她带回来的那只布囊。
布囊已解,囊中之物一览无余t,约摸一尺长, 肉身已然腐败肿胀, 皮肉如生疮一般发烂,可还是能从身形中分辨出是个婴孩。尹姝虽未曾见过才出生的孩子是何模样, 可面前的尸体小小一只, 她两只手便能轻易捧起。
因被布囊裹藏的缘由,肉身已团缩, 头身与手脚也粘连于一体。尹姝拿着一把细刀,将皮肉之处缓缓割裂开。又因在尸水中沉浸过久,皮肉胀软,尹姝微微一碰,那只小手便脱落了下来。
她这两年验了不少尸,可婴孩是头一回,这手法实在残忍,她都不忍多看。
蔡清一入院就见尹姝那屋中亮着火烛,小姑娘又埋头验起尸来了,就连卫骧也守在一旁。
尹姝将书刀放下,将蜷缩的尸体掰直,胸腹之处一目了然。
死婴面容溃烂,口鼻翻张,双眼凸起,面容隐隐泛着青紫。而项间似乎挂着什麽,尹姝凑近了些。
这是……长命锁?
这长命锁两指大小,非金银宝玉所制,而是木刻,刻纹极细,与市面上的金锁别无二致,尹姝将其翻了面儿,见上面还有一串小字,她一字一字念道:
“己未年,戊辰月,癸亥日,辛卯时。”末尾还有个名儿,“玉川……”
这生辰八字与那阴童之中的字条一致,是出自同一人。
“玉川?”蔡清站在卫骧身后探出脑来,“是这个婴孩的名儿?”
尹姝颔首,“应当是的。”
“那就好办了,明日我派人下山一寻就知是谁家了。”不过他还有一问,“话说这尸体你们是从何处寻到的?”
“求子坛。”尹姝言简意赅。
蔡清脸一黑,“什麽?不是求子吗,为何放个死婴啊,也不怕晦气?”
此事说来话长,尹姝此时心思尽扑在尸体上了,更无心与他细说。
卫骧拿起阴童在烛火下又细看起来,“孩子死因是何?”
“是窒息而亡。”
“何意见得?”
“颜面肿胀与发绀,这几处青紫就是。”尹姝指了指面庞,又将死婴的唇口微啓,“且舌头外吐,皆是窒息而死的外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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