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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否意外身亡仍有待商榷,尹姝望屋外探了眼,除了引路前来的管事并无他人,她便问道:“府尹大人,不知头先发现令爱尸体的婢子可在这院中?”
王惟善颔首,命人将婢子带了过来。
能在见尸体后方寸不乱还能先回府通报的婢子确实与衆不同,即是此时见了衆人,她亦只是规规矩矩跪下,并未有惊吓后的失态。“奴婢赤锦见过老爷夫人、卫大人。”她不认得尹姝,不知她是何身份,便模棱了句,“见过姑娘。”
尹姝从屏风后绕出,“我有几句话问你,你如实说来。”
赤锦颔首。
“你今日见到你家姑娘时,她尸首正于何处?”
“就在后山的断崖处,崖下是一处台地,姑娘就在那儿。”
“那断崖有多高?”
“四五丈,奴婢记不清了,那崖极深。”
“你去时人是仰面朝天还是背朝天?”
“是背朝天。”
尹姝根本不等人思索,接连问道:“可有下断崖瞧过尸体?”
赤锦摇摇头,“并未。”
尹姝拧眉,“你是府里的婢子,你家姑娘落下崖,你不想着先唤人来施救,却暗自回府禀告府尹与夫人,你是如何断定她已身亡?这崖有四五丈高,她又是面容朝下,你是怎麽看清的?”
她这一问,让王惟善与王秦氏面色齐齐一变。正可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尹姝问得不错,这婢子既然能回府禀报,那必定是只凭借背影就认出了出事的是王明珠,这府里不论换作谁,见了自家主子有难,首要的必定是先下去查验或是唤人施救,而她仅凭看了一眼就断定王明珠已身亡便匆匆回府且不张扬。此事说不出的怪异。
“你究竟瞒了什麽事!”人是自己府里的,若是自己人害死的王明珠,王秦氏死都不会宽恕她。
那唤赤锦的婢子连连磕头,“奴婢没有扯谎,一五一十与老爷夫人说了,奴婢见到姑娘时,她身侧有隐隐血迹,便唤了几声,无人回应,奴婢就知出事了,怕有旁人知晓,便回府告知老爷夫人让二位定夺。”
尹姝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眼神微动,“你站起身来。”
赤锦不知她是何意,也未有夫人开口不敢乱动。
“起身。”王秦氏道。
赤锦缓缓站起,尹姝却是在她面前蹲下,她撩起她的裙摆,眼眸一深,“你说你未下过崖,那这血迹是如何沾上的?”
赤锦面色一变。
王秦氏颤颤走至她面前,定眼一觑。真就见裙沿染上不似尘泥的印迹,听尹姝这话,看着还真像已干凝了的血迹。这一眼刺目极了,王秦氏脑中翻涌出万般思绪,看着赤锦急声厉色:“说!这是哪儿来的!你不是说你未下过崖吗?为何会沾染上血迹!明珠是不是你害死的!”
血迹昭然,再想解释亦无济于事。她噗通一声跪下,“没有,夫人,奴婢没有!奴婢万万不敢害姑娘的,夫人明查!夫人明查!”
“那你为何撒谎说从未下过崖!”即便她真无残害王明珠之心,可因有过欺瞒,王秦氏亦不会再轻信于她。
赤锦垂着头,“奴婢……奴婢……”
“说啊!”
赤锦一个接一个磕着头,“夫人饶命,老爷饶命,奴婢是下崖见了姑娘,可奴婢并未害姑娘,姑娘那时候已没了气,是奴婢起了贪念,取……偷走了姑娘身上的一块玉石……奴婢这才不敢道出实情,奴婢真的没有害死姑娘,望老爷夫人明察!”
“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话音一落,“啪”地一声就落在赤锦脸颊上,她被这一道力打得歪过身去。
王秦氏见了她,又气又急,“我王家待你不薄,吃穿用度从不少了你的,念在你母亲在我身侧多年,又觉着你是个伶俐的孩子才将你留在明珠跟侧,却不想你还有私心,竟在此时还要行此等龌龊事,真是作了孽。是什麽玉?拿出来!”
赤锦捂着脸,不敢哭出声,颤颤巍巍从怀中掏出一块玉。
是块白玉玦,,熙白无暇,光润有泽,看得出是时常把玩于手中。
“这是明珠的?”王秦氏见着眼生,王明珠的配饰皆是她一手操办选制,她不记得有这麽一块玉。
赤锦颔首,“是姑娘的,姑娘平日出府会佩戴。”
“也不见她在家中戴过。”王秦氏不由呢喃。正因如此,少了一块玉也未被发觉,她垂眸瞥了一眼跪着痛哭的赤锦,不耐地别过脸,“将人带下去。”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赤锦接着又磕了几个响头,可王秦氏再也没施舍她一个眼神。
屋内趋于寂静,尹姝见无人开口,自己便先行打破僵局,“府尹大人、夫人,不知令爱贴身婢子的尸首在何处,民女也想一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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