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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姝咳了两声,端起凉茶又饮了一口,“不来了,手有些疼,改日罢。”抿茶时,她余光落向一旁,一直立在身侧的卫骧自始至终都未开过口,而此时也正盯着二人的棋局一言不发。
“你可要坐下来一道听戏?”
“不了。”他只是往戏台上瞥了一眼,似是对此兴致缺缺,“这就是拜月亭?”
尹姝一滞,深谙此时他与之说话的是她而非王明珠。他还记得拜月亭?在她家中时蔡清提过一嘴,“是。”
“明珠,来了人你也不介绍一二。”袁进宝并未将人放在眼里,这棋都下完了才问这话,话中的轻视之意不言而喻。
“他姓卫单名一个骧字。”尹姝看了他一眼,“是我……”她顿住,一时想不出什麽好的措辞来,“算是我兄长,幼时在府上住过。”
“卫骧。”袁进宝呢喃了句,挑着眉问道:“你是哪里人氏?父亲官至几品?你自己又可有拜官?”
一连三问,咄咄逼人。
卫骧看着台上的戏,似乎并未听见他说话。尹姝扯了扯他衣袖,“与你说话呢。”可卫骧仍旧没动静,尹姝加了劲儿,“卫骧。”
卫骧这才回过身来,可也只是瞥了袁进宝一眼,便又望向戏台。袁进宝被忽视了个彻底,气不打一出来,“卫骧,我在与你说话呢,没听见?”
尹姝闭眼默叹了口气,当真是不知者无畏,好端端的非要去招惹他做什麽。
果不其然,还未等袁进宝说第二句话,卫骧率先开口,“我与袁公子并不熟络,今日也是第一回见。”
牛头不对马嘴,袁进宝根本听不懂他要说什麽,“莫名其妙。”
尹姝轻咳了两声,压声与袁进宝道:“他年长你几岁。”
袁进宝会了意,原来是介怀他直呼其名之事。他轻嗤了声,极不情愿地唤了声,“卫兄。”可人仍坐着未起身。
卫骧终是施舍了一个眼神给他,可说出口的话却是异常冰冷,“你父亲见了我,也要唤一声卫大人的。”
“你——”袁进宝一噎,不知他话中真假,一口血淤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尹姝忍着笑,他不知卫骧今日为何要在人前拿乔作样,可是能让袁进宝吃瘪也不是什麽易事儿。
“我还有事要寻薛大人,你在此安生待着,莫要乱走动。”卫骧话音也缓了些,在看到她手中的凉茶时微微蹙眉,“身子不好,换了温茶再喝。”
尹姝将茶往外推了推,“知晓了。”他俨然一副严兄的模样,也并无人起疑。
“什麽人啊。”待人出了戏园,袁进宝才啐了一声,“架子摆到小爷面前来了。”
有好事的上前,一掌拍在他后背,“你胆子肥啊,敢在他面前叫嚣。”
袁进宝满不在乎,“怎麽的,还说不得了?”
“你可知他是何身份?”
不光是袁进宝,其余一衆人闻言也纷纷围了过来,“什麽身份?你说说。”
“卫骧啊!他是卫骧,卫骐之子!”说话这人的震惊之色还未退去。
“哪个卫骐?”袁进宝已隐隐察觉事情不简单,说话也没了方才的底气。
“还能有哪个卫骐?开国元勋卫骐卫大人啊!你可知当朝右丞相李善常?那时他与李相可谓是圣上的左膀右臂,若非这位卫大人早逝,如今这……”他谨慎地张望了一眼,低声道:“如今这左相的位置必然是他的。可莫道我胡说,你们有胆子的,今日回去问问你们父亲。”
袁进宝面色有些变了,想起方才的失言,后背又是一身凉汗,可仍就着最后一丝倔强,“你也说了,他父亲早亡,那他又无人傍身,又能厉害到哪儿去。”
来人瞪了他一眼,“就说让你多关心些朝堂之事你非不听,整日戏于山水虫鸟间,连这也不知。”他顺道看了眼坐在椅上一言不发的姑娘,“怎麽?王明珠,这些事你也不知?他父亲死后不是在你家中寄养了一段时日吗?”
尹姝坐在那儿闷声不发,可心中已是掀起千层浪。
他的事,他从未与她提及过。她也从不开口问过。她想过他家世应当不凡,可从未想过他父亲竟会是卫骐。
这个名字他从叔父口中听过,卫骐开国之功就算位高至左相确是绰绰有余,可惜开国不足一年,他殚精竭力而积劳病逝,连圣上也为之恸容。
“明珠?想什麽呢。”一只手覆过来,是苏玉珍。
“没什麽。”她回道:“他后来离开顺天府,许多事我也不知晓了。”
“那我来说与你们听。”此人越说越来了劲儿,“这卫骧厉害之处就在于此,他没了如此显赫的父亲傍身,这日后的每一步皆是由他独身摸爬滚打出来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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