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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裹着甜丝丝的蜜液,一口咬下去,全都是致命的毒药。
可云晴非但没有被这口致命的毒药毒死,反倒格外地清醒。
她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般清醒过。
就像是做了一场酸甜交织的梦。
现在,梦终于醒了。
正愣神,听到他柔声问道:“医师怎麽说?”
云晴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小腹,道:“医师,说我,也许,还有,得治。”
“真的吗?”许凤洲信以为真,宽厚温热的手掌轻抚着她尚且平坦的小腹,难掩喜色,“那就好。可需要什麽药,我即刻命人去找。”
云晴垂睫望着那只贴在自己小腹上的温暖大手,终是忍不住落下一滴泪。
她想,她腹中的孩子就同那只香囊一样,都是属于她自己的秘密。
他永远也不会有机会知晓。
否则她再也出不了这间如同牢笼一般的府邸。
等到日后他得了更加年轻貌美的姬妾,也许赵萱也会趁他不在家时,将她与孩子一并发卖了。
只是,她的孩儿真可怜,还未出世,就已经失去父亲。
“别哭,”许凤洲拢着她的脸,洁白的指骨揩去她眼角滚烫的泪珠,嗓音沙哑,“等以后咱们有了孩子,我会好好疼他。”
云晴哽咽,“好。”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雨势小了些,许凤洲想起自己还有事要出门一趟,温声道:“那你好好地歇着,我很快就回来。”
云晴乖乖地应了声“好”。
许凤洲亲亲她白嫩的脸颊,大步出了屋子。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门外,再也无力支撑的云晴扶着书案缓缓地滑坐在地板上。
她捂着心髒的位置,疼得几乎挺不直腰来。
她坐了片刻,像是想起什麽似的,翻找着书柜。
翻来翻去,发现最底部的柜子里露出一角宣纸。
一打开,里头搁着一张被随意团成一团的宣纸。
云晴颤抖着手将那张纸团拿出来,抚平展开,那座她精心绘制的江南小院赫然出现在眼帘里。
云晴盯着那幅画,泪水逐渐模糊了视线。
果然,他连这个,都在骗她吗?
他不喜欢她,她也认了。
他们这些贵族子弟,又怎会真的喜欢一个玩物。
是她在这场从来都不对等的关系里迷失自我,爱得死去活来。
这是她活该,怪不了他。
可他,怎能拿她最在意的事情来骗她呢。
人生,怎麽就那麽难呢。
外头这时又下瓢泼大雨,大雨快要将白昼下成黑夜。
暗沉沉的书房里,那抹瘦小孤独的身影蜷缩在书案下,把那幅画贴在胸前,终于无声地大哭起来。
“一个玩物而已……”
“别哭,有什麽值得伤心的呢……”
“你本来就是一个玩物而已……”
*
许凤洲自从出府门,脑海里就不断地闪现着那对通红的眼睛。
不过她那个人单纯得很,若是真听见那句话,势必要同他闹。
也许是他想多了。
他伸手推开车窗。
刚下过雨,整条街道都被雨水浸润,透着一股子潮气。
他望着不断往后移的屋子,吩咐,“去寻一处宅子。”
还有半个月他就要成婚。
等成婚后,他即刻将她搬到宅子里。
以后他多看顾她些,免得她一个人孤苦无依。
恰巧这时经过玲珑阁,他叫停马车。
雨天人少,玲珑阁里也没生意,正在偷懒的伙计一见他来,忙不叠迎上前去,将他请进富丽堂皇的厅内。
许凤洲的眸光在店里搜寻一圈,看来看去,里头的东西都俗气得很,没一样配得上她。
他正欲离开,突然瞧见柜台上摆放着一块黄金制成的长命锁。
那长命锁的样式十分寻常,不过上头錾刻的一只捧着桃子的小猴子十分地可爱。
那伙计赶紧将那块长命锁取下来捧到他跟前,殷勤地介绍,口中还不断说着“早生贵子”的吉祥话。
许凤洲越看越可爱,想着她一定会喜欢,吩咐,“包起来。”
*
许凤洲办完事回府时,已是掌灯时分。
书房里漆黑一片,显然并没有人在。
他直奔云晴的房子。
她早已经歇下,半张雪白的面颊埋入衾被中,乌泱泱的青丝铺陈在床褥上,在微黄的灯光里焕发着光泽。
许凤洲坐在床边望着她娴静的睡颜,伸出指尖轻抚着她微红的眼角,微微蹙眉。
她眼睫轻轻颤了颤,缓缓地睁开眼睛。
他道:“怎今日睡得这样早?”
她嗓音沙哑,“有些,头晕。”
许凤洲以为她是真不舒服,将占了他位置的小猫丢到桌上,解了衣裳钻进被窝里,紧紧地将她抱入怀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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