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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子里轰鸣一声,眼前不知怎麽的就模糊一片:

“对不起.......”他不该怀疑与自己颇为默契的挚友,即使云煜自己不这样认为。

“对不起.......”他不记得云煜什麽时候欠过他一条性命,或许是年少时代的事情,他甚至不觉得自己在其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因为他已经不记得了,甚至怎麽想.....都想不起来。

但就是有人记了一辈子,到了现在来还他一条性命。

他克制着自己不嚎啕大哭起来,在长久的,无法抑制的哭泣之后,他终于平静下来,把云煜扶起,安放在椅子上,自己走出正堂,重新召集了那活着的所有人——柳医、谢远舟、苏玉珂、柳医、朱小姐......

他几乎已经知道了这一切的真相,现在,他需要一个证实的机会。

衆人被叫到正堂时,多半是收拾好了行装,却因为方明彦身为缇骑副尉的身份不得不来,几乎人人面上有些埋怨神色,却在遇上方明彦冰冷的神情之后,各个偃旗息鼓,坐回了椅子上。

倒是有人看到云煜歪在他身后的椅子上,只是帷幔飘动,也看不清云煜脸上神情,加之方明彦端起了缇骑的架子,更加不敢多问。只安心坐着。

方明彦慢条斯理地开口,打了个官腔:“叫诸位前来,主要是对于案情,有了些新见解,让诸位一道参谋参谋。”

柳医终于忍不住开口抱怨道:“这庄园里还有不少事情要我去处理,方副尉要说什麽就快些吧。莫要搞那些官腔了。”

方明彦点了点头,低声道:“好。”他转身面向苏玉珂:“谢夫人,曹英发将军,是你杀的吧?”

苏玉珂朗声一笑,仿佛早知道有今日:“不错,曹英发是我杀的。”她神情决绝,再不似那个温柔的谢夫人,“他死得活该。”

衆人面露不解,便连谢远舟,也是迷惑异常,全然不知她和曹英发有什麽旧怨。

苏玉珂一笑,极留恋地看了谢远舟一眼,好像那是最后一眼:

“我出身教坊,往来人物极杂,有时候,有些附近水寨的军爷,看不上营中的营妓,也会来找我们听两支小曲儿的。一来二往的,便有个姐妹动了心,看上了个副将,等着他替她赎出身去。”

“那副将待她也真,我们都替她高兴,再后来,冬天来了,北庭人南侵。边关一带,这是常事儿。那副将出兵打仗之前,还来看她一眼,衆人便都盼着他活着回来——却没想到,他这一来,竟把阵图落在了我这姐妹这儿,我这姐妹不敢擅作主张,只得含泪贴身藏了,就怕北庭人来瞧见了。”

“可谁成想,我朝军队不是出征,而是撤退!是朝廷放弃了我们,放弃了边关。义军一撤,边关就是空守。北庭人入城劫掠,因我那姐妹生得好,便要抓去陪他们几日。她抵死不从,从楼上一跃而下。那北庭人却还要撕她衣襟——便看到了那阵图,当即率兵追了出去,后来我才知道,因为这阵图洩露,曹英发的部队死伤惨重。”

“等到定了和议,北庭人撤军,曹英发率部回了水寨,追究责任,就查到这阵图这里,大发雷霆,上报朝廷,发兵杀了教坊之中所有人。”

“老实说,我也以为自己死了,却在一片姐妹的尸首之中醒了过来,我当下立下决心,既是老天有意留我一命,我必要複仇。后来因缘巧合,我学了这麽一手功夫,便辗转杀人。我杀了那监军、杀了那支水寨里几乎每一个人,只留下一个曹英发,但到底杀人太多,受了缇骑通缉。”

她看了一眼方明彦:“缇骑副尉唐刚,是叫这麽个名字吧。点苍无影腿,我这辈子都记住了。我斗不过你们,就这样受了伤,败退下来,可惜你们缇骑谁也没能找到我,谁能想到,我这麽一个魔女,还能有个风流儒雅的名士愿意娶我呢?”

“如今天赐良机,叫我遇见仇人,我怎能不出手?”她对谢远舟嫣然一笑,眼中光芒流转,似有泪流,“只可惜,只可惜......只怕相公如今已经后悔娶了我了。”

谢远舟低头叹息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并不后悔。

柳医忽而开口:“那你是因为蛛丝之事被容女史识破,才杀了她麽?”

苏玉珂一惊,摇摇头道:“我没有杀容女史!容女史待我夫妇甚好,我当时也不曾显露自己的兵器,我为何要杀她?”

“或许你担心以容女史对于机关暗器的熟悉程度,很快你的身份就会败露。”柳医道,“所以你杀了她——以你的轻功,只要出去那麽一小会儿,借个什麽拿东西一类的名义,我和谢先生,谁也不会起疑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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