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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临稍有迟疑,但他过往从未被人压过一头,再加上没把越鲤当回事,仍如同玩弄小动物一般,说:“不行,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家丁围堵着越鲤,她寸步难行,急切得喘息不稳,眼睛发红,实在没有办法,霍然转身,将脖子上的项链扯下来,用力一摔,狠狠高喊:“钱我还给你!”

珍珠噼里啪啦高高弹起,乱滚一地缓缓散开,中间一块白色的玉片落到韩世临面前,应声断作两截。

珍珠碰到韩世临脚边停下,他脸色沉沉,擡手挥了一下,家丁收兵散开,给越鲤让开一条路。越鲤收回目光,说声得罪,立即跑出去。

韩世临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俯身捡起两块碎玉,虚虚拼起来。玉是好玉,成色很好,能入得他的眼。雕的花纹是镂空的祥云锦鲤,想必是往日公主才能用的东西,赐给了她。

这玉比药材钱值得太多。越鲤现在没有钱都要硬抠韩府的花,如果不是急得发疯理智全无,也不会这麽大方甩出来,浪费好东西。

这应当是她留着的最后一点值钱东西,用来应付万不得已的情况。

越鲤几乎是跌出门,小侍女扑过来,她抓着小侍女问:“公主怎麽了!”

小侍女哭得好伤心,摇摇头,说不出个完整话,只催她:“越姑娘快回去,公主……不好了,她叫我一定要把你找回来!”

越鲤不用她说也急忙往回赶。

一路着慌奔回宵月宫中,宫里冷清,连个守着公主的人都没有,越鲤沖过去抓住钟明月的手喊道:“姐姐!”

钟明月勉力撑开眼,极模糊地看她:“你回来了。”

越鲤将她的手按在脸侧蹭了蹭,颤着声说:“我来了,我买药耽误了一些时辰。”

钟明月轻轻笑了笑:“t我好像……只能等来生再与你相逢了。”

越鲤摇摇头:“不会,不会的。”

钟明月轻声说:“我可以死,但十四公主不能死。你现在,可以答应我了吗?”

越鲤万分为难,哽咽着说:“姐姐,我想……”

想跟你一起走。

钟明月用力握了握她:“小鲤,我不想死后做亡国公主,我怕就连死了都不得安宁。”

越鲤下意识说:“姐姐,你不要怕……”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小鲤,我求求你了。”

越鲤难过地说:“我舍不得你。”

钟明月连叹口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强撑着说:“你那麽聪明,却为了我……我知道,一直以来,都是我拖累了你。”

越鲤心中震动,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说:“怎麽会是你拖累我?明明是……是我亏欠你,我没有照顾好你!”

两个人脸上泪水都不停地掉,钟明月嘱咐她:“你要让我们十四公主的名号在史书里大放光彩,好不好,我会在天上看着……无论发生什麽,我都站在你这边。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在这世上,我也只希望你好。”

越鲤哭得颤抖,张开嘴,却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连话都说不清楚,她从来没有这样伤心过。

钟明月竭力支撑自己,她有预感这可能是她此生要给越鲤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她极为郑重、也极为眷恋,温柔地说:“愿天上神灵、天下万民,善待我的妹妹。”

越鲤哭着叫她:“姐姐,你不要走……”

第 3 章

直到旁边站着的小侍女放声痛哭起来,越鲤才好像从梦中惊醒,她愣愣地看着已经没有气息的钟明月,眼泪不停地流,却做不出半点动作,仿佛定在原地,反应不过来。

尽管早有準备,可是这件事真的发生了,越鲤依然疼痛难忍,心口似被活生生挖空。

她茫然看着床上的钟明月,忽然觉得天地虽大,可是姐姐不在了,这世上就只剩她一个人,其他一切人,一切事,都与她无关。

越鲤不知道自己该做什麽。先前钟明月病中,她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事情要依次处理,逼着自己一件一件挨个去做。现在她为的那个人不在了,所有都没有意义。

她失魂落魄,就这麽浑浑噩噩过了半天,守着钟明月,帮她换衣服,清理仪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麽。

钟明月一走,皇帝那边立即派人过来,按照之前钟明月与皇帝商量过的说法,不能下葬,不能公开十四公主的死讯,只能烧作一坛骨灰。钟明月知道越鲤的脾气,怕她不答应,还写了一封没有擡头和落款的信,叫越鲤把一些衣服、信件、书画都烧给她。

越鲤对着信,眼泪又落下来,她伤心极了,一边去找东西,一边哭,一边烧,一边哭,这辈子从来没有过这麽多的眼泪,等全都烧完,烟熏火烤,一双眼睛肿得通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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