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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怀光还要推辞,越鲤同他分析说:“选太傅,想必朝野内外不会有人反对。但选他们,无论哪个,都有人会问为何不选另一个,又会引发事端。”
“这……”
孟怀光犹豫之中,方学岱一听,大为赞同,也帮着劝说。越鲤给孟怀光递了好几个眼神,意为赶紧给我答应,别让那俩孔雀再开屏了。
眼看除了他再没有更好的选择,孟怀光说了一堆愧不能受,最终还是接下来这个重任。
越鲤问鹬蚌相争的那俩人:“没意见吧,心中没有不平吧?”
虽然出了点意外,但老太傅确实服衆,两个人都说声没有。
越鲤敲定说:“那就开始筹备吧。”
方学岱掌管礼乐祭祀与庆典已有几十年,前些年洛阳颓靡,没有他的发挥空间,现在终于有了,他携手下一衆太常寺与礼部属官,势要大展拳脚。
他忙着筹备场地布置和祭祀用品,派了礼官来教导越鲤,她年纪轻,当皇帝的第一年,礼官恨不得掰开揉碎,细细给她教去太庙的每一步应该怎麽走。
她是本朝第一名女帝,先前忙乱,大家顾不得管这件事,现在閑下来,回过神,开始发愁,书上也没记载女帝的礼服什麽样,只能比着皇帝的制式,改成女款。
按照越鲤自己的意思,虽然先帝说只需要守孝三月,他八月驾崩,过年十二月,已经过了三月之期,但她认为依然不能铺张,从简即可,礼服也不要太张扬。
但她还忙着给各州写来洛阳过年的诏令,这些细枝末节的意思传达得晚了一些,衣服已经做到一半。司衣的官员说一共做了二十二套衣服,有礼服有朝服,还有大年初一穿的新衣服。韩世临亲自资助,送过来韩府珍藏的珍珠宝石,打了许多精巧配饰。
越鲤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听,听一句,心里不由得就换算成银子,哗啦啦流出去,仿佛能听见响,心疼得她哼唧两声,强装云淡风轻说做到一半就不要改了,就这样吧。
她做惯了霄月宫的管家,脑子里还在想,过了这茬,首饰能当军饷吗?
过了几日,礼部与太常寺已经把过年事项都整理出来:年二十七,陛下封笔封玺,同百官一起放假,不再理事。二十八,原本是要接见外地赶回来的钟氏宗亲,团聚一番,现在宫里宫外都空了,改为接见各州官员。二十九最辛苦,早上去太庙祭祀,下午去皇寺祈福。
除夕当夜,在宫里开宴席,办一年里最大的一场宴会,宴请百官,并守岁至午夜。
初一开笔开玺,百官拜会,越鲤要亲手写拜年帖赠臣子,她书法好,也愿意写。这几日中间穿插许多吃吃喝喝,每天吃什麽都已经拟好菜单。
越鲤听方学岱给她慢悠悠念完一遍,新鲜的雪芽茶都咽不下去了,哀叹:“那吕文镜决定篡位时,先帝真应该派方太常去念上这麽一遍。”
方学岱年纪大了,理解不了年轻人的幽默,被她吓得脸色一白:“陛下,万万莫说这不吉利的。”
越鲤唉声叹气,说道:“钟氏宗亲凋零,还省了不少事,不然我还要包红包,哄小孩,等他们磕头,挨个夸上一通。”
方学岱又是一阵头皮发麻,合着亲戚死了还成好事了。
说完,越鲤心想,不知道钟煦钟慈兄妹在哪里,能不能过好这个年节,外面冬天那麽冷,有钱添新衣吗。小孩长得快,身上旧衣想必已经不合身,他们两个什麽时候能回家?
她出神半晌,方学岱还在叮嘱,祖宗之礼不可废,陛下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能出半点差错。
越鲤心里苦涩,这日子怎麽还过得不如吕文镜没死的时候。
入冬后白昼一天比一天短,气温也愈发冷,越鲤身上的衣服逐渐穿厚。临近年节,红色也逐渐多起来,明丽浓烈的颜色十分衬她。
第一场雪落下来时,宁长风家中来信,送家书送东西,其中有不少献给越鲤的,他转送进宫。
越鲤对着礼单一一拆礼物,宁家思虑周全,送她入冬的衣服,温暖的狐裘,过年戴的帽子,金玉首饰,甚至还有新风干的牛肉干。越鲤当场拆了油纸盒就嚼起牛肉干,松软鲜香,腌制的时候应当加了酒,还带点米酒甜味。
至于值钱的,一律好好收起来,要麽当钱花,要麽哪天需要时拿出来充面子。
宁长风向她转述说:“爷爷病中,仍没有好转,家里父兄忙于照顾他,恐怕年节不能前来朝贺,叫我代为请罪,实在是孝义不可违。”
越鲤答:“应该的,人伦礼义不能丢。倒是我应该修书关切一下宁老将军,最近忙忘了,你也不提醒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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