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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临看她像信口胡诌,便采取强制手段,吩咐宫人收拾殿中残局,他送越鲤回寝殿。

宁长风阻拦道:“外臣进陛下寝宫,不好吧。”

韩世临冷哼一声,讥讽道:“陛下进我这外臣的卧房时,怎麽不见宁将军帮我好心申辩几句。”

越鲤醉得腿软,自信走出去便踉跄一下,韩世临扶着她稳住,她的手又抓住宁长风的袖子,说:“长风,你也回去吧,明天我们还有重要的事。”

她半边身子在灯光映照中,半边又晦暗,擡起来看宁长风。酒至半酣,醉态朦胧,与他的距离失了分寸,亲昵得极为自然。宁长风自然察觉到她在默许韩世临跟着她,再阻止下去就太不识趣。

虽然心口梗得慌,宁长风还是说了声好,他不好又能怎麽样。

韩世临带着越鲤回宫,越鲤走得东倒西歪,明明一条道直走就能到寝宫,到了半路,她忽然娴熟地向左边转。韩世临问她:“你要去哪儿?”

越鲤看他一眼,并不说话,只管走自己的。看她嘴巴这麽严实,韩世临哄劝道:“这里没别人,其他人都走了。”

她审时度势一番,才说:“我要去看鲤鱼。”

韩世临一听这个鲤字,就万分警惕,回头让侍女们不许跟着。

越鲤心中有路,径自向前走,韩世临跟着她,问:“看什麽鲤鱼?”

她回答说:“采莲宫外面的荷花池有鲤鱼。”

两个人已经走出去一段路,韩世临念了一下,回忆着说:“采莲宫?是……从前越妃住的地方。”

越鲤点了一下头:“姐姐说了,这里养了许多年的鲤鱼,一定是我娘看过这里的鲤鱼,觉得喜欢,所以才给我取……”

“陛下。”韩世临擡高声音,一把扯回越鲤,丝毫不留情面,冷冰冰说,“恕臣冒犯,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姓钟。”

越鲤叫这一下扯得几乎扑到韩世临身上,她瞪大眼睛看韩世临,仿佛在辨认他的模样。两个人直直对视,目光在月光下朦胧。越鲤眼睛看向他,却没太关注他,在想别的东西,沉默一会儿,再开口时褪去方才的天真,平静许多,说:“姓钟好啊,钟衍说姓钟的天生比别人命贵,想杀谁就杀谁。”

韩世临听她提起先太子,觉得新鲜:“他对你说的?”

越鲤笑了笑,慢慢说:“他要杀了我,一边骂,一边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朝我砸过来,连刚烤好的羊腿都扔了。”

韩世临不曾听闻她与这位先太子的事情,正错愕,她依然在维持严肃的假象,用很正经的表情说:“我正好饿了一天,捡起来吃了。”

“不嫌髒?”

韩世临说出口,便意识到不能这麽说,他自小锦衣玉食,人中龙凤,自然体会不到越鲤这种侍女偷偷生下来的小孩是什麽处境。

越鲤丝毫不觉得丢脸,说:“能吃饱就很好了。”

她当真醉糊涂了,做事半途而废,说是去看鲤鱼,路过做成狮子模样的石凳,又非常自然地坐了下来。

韩世临始终跟在旁边,有了新发现,饶有兴致问她:“这样看来,太子经常欺负你?”

越鲤看他一眼,说:“钟衍不得好死。”

她说得轻,并不带痛恨,仿佛只是在说与自己无关的故事,说他一生尽头的判词。

现在她是皇帝,想说什麽随便说,钟衍也确实溺水而亡不得好死了。但韩世临依然有那麽点佩服她,居然从小就跟太子结仇,难为她平安长到这麽大。想到这里,韩世临又试探问:“是钟明月护着你?”

“那当然。”越鲤仰起头,看着天上说,“你看见了吗,天上有一个月亮,荷花池里有一个月亮,我也有一个月亮。”

月亮映在池水面上,鲤鱼游来游去,偶尔会跃动出水。韩世临稍微一想,就知道这种场景,必然是她和钟明月从前爱看、常看的,有许多她们的回忆。

韩世临没什麽表情,终止话题,不想再让她回想姐姐,说:“陛下,回嘉德殿的路在那边。”

越鲤转过身,看了看月光映照下的那条路,哦了一声。

好不容易把这醉了还坚持以为没醉、自己把自己都骗到了的祖宗送回嘉德殿,韩世临一边当心别让她磕着碰着,一边问侍女:“醒酒汤煮好了吗?”

侍女答:“煮好了,照大人的吩咐,一直温着等陛下回来。”

韩世临说:“拿过来给我,陛下今晚累了,你们都不许进来打扰。”

他语气不容置疑,这些侍女又都是韩府出来的,自然听从他,将醒酒汤递上来之后,就听话地退出殿外。这个距离很安全,保证听不到一丁点越鲤的醉话。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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